“我这才说两句,好好的怎么就炸毛了呢,”看她顿变的脸色,阿布觉得莫名其妙,“我们当然不认识,莫非你们认识?以前见过?
“没有。”她甩脸,答得毫不犹豫。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喔。”
“我说没有就没有,”程今夕翻身,一扯棉被把自己从头到脚都盖得严严实实,“睡觉!”
阿布凑到她旁边扯她被子,“你这妆都没卸睡什么觉?跟我说说嘛,就说一点,半点也行!”
被子里头咬牙切齿,“我,不!”
被子外头依旧不依不挠,“说啦,我的好姐姐。”
“阿小布你真的很烦。”
“是是是,我烦,那你再透露点呗,你跟他是不是jiāoqíng还不浅?第一天进组就来找你吃饭,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再说点呗。”
“再说点呗再说点呗,你是复读机吗?”程今夕猛地从chuáng上蹦起来,脸色跟个huáng花菜似的蔫蔫的,眼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那么八卦,小心嫁不出去!”
阿布不以为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抱上了她的大腿,“那正好,我一辈子粘着你,做你的贴心小棉袄。”
怎么就摊上这么一活宝。她扶额,“你够了,jī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看我这么忠心的份上,就再说点啦!”
“说个屁啊,老娘要睡觉!”程今夕目露凶光威胁道,“听说这里的蚊子比鸭子还大,你要再不闭嘴我就把你脱光了扔到走廊上去喂蚊子!”
“……”好歹毒的女人,好歹毒的心肠。
熄灯,洗洗睡。
那一夜,程今夕睡得很浅,浅浅的梦里满是旖旎,还有一身白衣的顾淮南。
她居然梦到了顾淮南。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第十八章 共度生辰
第十八章 共度生辰
还未入夜。
团团叠叠的云已然乌泱泱地压上了眉心,雷声轰隆,大雨滂沱。
浓绿的芭蕉被雨水打得折弯了腰,水珠子顺着纠缠的脉络一滴滴坠落。湿漉漉的青石板子上,郁郁葱葱的苔藓蜿蜒地生成了一隅隅写意却又各不相同的画。
整个浓墨重彩的金陵仿佛蒙上了一层水色的薄雾,雾里看花花非花,尖锐的美丽也在这氤氲中变得异乎寻常的柔和。
奈何这却是没有月亮的一晚,纵然能够遇上再多的诗qíng画意,也终归还是有那么些不完满。
屏幕中的女子穿着一身艳红织锦罗裙,玄色敞口纱衣在夜风中飘飘浮浮光彩流转。裙摆下聘聘婷婷绣着一幅细致旖旎的凤穿牡丹图,衬着腰际一枚碧色龙凤配愈发浓墨重彩,妖娆无双。
倚阑gān听着风雨。
两弯似蹙非蹙眷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qíng目,青丝松松高挽,飞天髻上鎏金步摇缀着莹润的海珠摇摇曳曳。
尽管两颊晕染起一抹病态的绯红,却未损她半分风姿。明眸皓齿红唇点绛, 眸光流转间,顾盼生辉。
那一场qíng爱霍乱之后,重伤的阿棉为燕府掌事福叔所救,得以劫后余生。二少燕珏得知原委将其改名换姓留于府中天机阁。
百般爱恋千般隐忍却换来一腔绝qíng,匕首一把。挫骨扬灰的又何尝只有她的身体和心脏,还有曾以为有幸天荒的爱qíng,都已极尽荒凉。
凤凰涅槃,无爱则刚。谁说歇斯底里的疯魔就不能活?
重生的她犹如赤烈仙子,沁满毒药的曼陀罗花。绝色芳华迷离人眼,却在无知无觉间将人吞心噬骨,含笑饮鸩,仍甘之如饴。
她笑。凉薄的红唇肆意张扬。
天意弄人,她命不该绝。
这一次,她决心为自己而活。所有倾注于她的伤害她必定千百倍地从他们身上讨要回来。
一个,都不放过。
***
一个镜头完结。
程今夕凝着眉,收了表qíng,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不得力地锤着肩,浓妆后斜飞的眸子里映着隐隐的倦怠。吊了一天威亚,又是哭又是笑的,这老胳膊老腿老脸还真都跟卸了再装上似的,哪哪都疼得紧。
“今夕你先休息,下一场之后拍你跟方旻的对手戏。”副导埋着头翻通稿表,走到她身边打量了半眼,指挥起化妆师,“Tina来,给今夕补补妆。”
程今夕闻声抬头,眉梢一抬,狐疑道,“下一场不是我跟无忧姐的对手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