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这样一对郎才女貌相倚而坐,两人衣着一古一今,可一个清丽脱俗,一个温润如玉竟也没有丝毫违和。
男子一直默默凝视着身旁低眸的女子,明明就看不清神色,却奇异地叫人看出了一种异样的qíng愫。
远处沈聿缓缓走来,看到这一幕,心里没来由地一震,再看程今夕手中捧着的咖啡杯,脸色便沉了下去。
指尖一点点手紧,几乎将手中的纸杯捏碎,杯中的液体滚烫地灼着手掌却浑然未觉。
脚步顿了几秒,沈聿暗下眸子,嘴角牵动的笑意浅淡而晦涩,隐隐透着自嘲。
沈聿啊沈聿,你这又是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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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上前将杯子丢进垃圾桶里,看到顾淮南正朝着他的方向望来,神色默默恢复如初。
他走到程今夕面前,程今夕看到眼前又多了一双脚,绞着手指抬起了眼皮子,没有意外地看到了沈聿那张半死不活的死人脸。
程今夕鼓着腮帮子,没好气得瞪了他一眼,“你不是一大早就说要回公司开会么,还以为今天你是不会出现了。”
沈聿淡淡睨了她一眼,一副“你以为我想来”的死样子,他冷笑道,“我以为你最近多少是会长进一点,看来我还是太看得起你了。”
程今夕不明所以,偏又没什么jīng力跟他置气,砸巴了嘴,说话轻飘飘地像个软骨头,“沈聿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我又哪招你惹你了?”
都说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因为姨妈造访看啥都不顺眼,这大少爷倒好,一大老爷们回回说话都跟讨债似的,不知道他上辈子是个娘们儿,还是她上辈子就欠了他全家的。
沈聿不羁地掏出烟盒,从中抽了一支点燃。又伸手默声询问顾淮南要不要,见他微笑摇头,便收起往兜里随意一丢。
吞云吐雾半晌后,“我记得半个月前我就提醒你,明天晚上是Eterna成立十二周年纪念酒会暨新一季宝石系列新品发布。”
“那怎样,你不都说了是明天,”程今夕白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玩手指,“皇帝不急倒是急死了……咳……那什么,我知道说了你也不信,不过这事儿我真没忘……”
其实是忘记了,也因为心虚,她很识相地没有说出那两个字。
本来也就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隆重不隆重,说简单却也不简单的酒会,而这种类似的酒会隔三差五的就会发来几次邀请,程今夕会不记得一点都不奇怪。
换做之前别的,甭管多大的场面,她要是不乐意去推了便是,沈聿也往往懒得多说半个字。
这回不过是因为她是Eterna的代言人,加之公司希冀她能够再次拿下新一年的代言合同,才会如此看重罢了。
“下午整四点,公司服装间, Eterna的总监会亲自送明天舞会上需要佩戴的首饰来。四点半,Emma会拿赞助商提供礼服过来。”沈聿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也懒得废话,三两句话就点名扼要,“尺码依旧是之前的尺码,只是我看你最近有些营养过剩,如果需要修改,要尽早跟服装师说。”
说完,直剌剌地凝视着她,哂笑刺眼。
还有这茬!她根本没有一点印象好不好。
程今夕愣了下,低头扶额,咬牙切齿却仍qiáng装温柔,一字一顿问,“大,哥,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 妈蛋,沈聿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程今夕说完不自觉地瞥了顾淮南一眼,沈聿见她看他,也看了他一眼。
顾淮南却不自知似的,依旧安静着不说话。脸上仿佛刻着七个大字——“别理我,我是灯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其实沈聿这次有点怨,天地良心,他确实一周前就提醒过她。只不过当时她还没完全睡醒,原本完善脑回路还深深沉沦在周公子的温柔乡里不可自拔。
程今夕恶狠狠的表qíng叫沈聿嘴角抽了抽,他忍不住揶揄道,“健忘是老年痴呆症的前兆,有空去看脑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
程今夕怒目圆睁,愤然绝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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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带到后,沈聿又神出鬼没地消失了。
跟顾淮南有一搭没一搭地又聊了会儿,程今夕起身去换衣服。
一身浅灰色运动衫,长发高高地竖成了一个马尾,卸了妆露出白瓷一般剔透的肌肤。鼻子小巧秀挺,纤长的睫毛浓密的垂在眼睑上,光影如蝶,眉清目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