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蕴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这时候也不担心。
他说,“你说真话,你心里怎么想的,怎么一点不担心?”
成汐韵抬手,压在自己脸侧,对着他的脸说,“有什么担心的,外面有人在抓我们。而他们没有抓到,我们现在还好好的。有什么好担心。你只要允许我出去卖艺,咱们吃饭不成问题。不用你去。”
韩蕴脸上的笑意僵住。
她的语气自然纯真,令他不其然就觉得自己太坏了。
他抬手,摸了摸成汐韵的头,很感慨地说,“成汐韵,我已经不记得认识你之前,我过的什么日子了。”
他转身闭上眼,神qíng略疲惫。
成汐韵不敢再说话。昨晚她还好歹睡了一会,韩蕴一直没睡,先给她画图,又教她写密码,后来她不知道怎么睡了,醒来他又开车带她换酒店。然后去看赛马还被迫跑了马拉松。
最后又可怜为她跑了三次超市,心灵伤害值无法估量。
成汐韵拉起chuáng单,捂着嘴笑。
她觉得自己太坏了。
韩蕴这么可怜,她还想笑。
然后她开始想姚骏,为什么姚骏要派这么多人来抓她。
又想到万一被抓住……她的心里莫名涌上难以言说的恶心难受。这种qíng况倒不是因为今天,而是这些年,她总做一些奇怪的梦,这些梦令她有苦难言的心理yīn影。
她闭上眼,想压下去,却一时根本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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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耶纳的酒店外
韩夫人坐在车里,天色渐晚,她已经失去耐心。
她的人从里面出来,过来报告说,“好像有点不对劲,如果去看赛马,早就应该回来了。这会都要十一点了。”
“你们去城中找了吗?”
“已经派人去了,说没见人。我让他们继续找,不如……”那人放轻声音,“您先回房间休息,给您在里面开了一间房。因为是旺季,小韩先生左右的房间我们没能租下。但是刚刚已经想办法去过他们房间。”
“房间里东西都在?”韩夫人问。
“都在,他们定了四天。我们偷偷去看了,他的表还在,还有衣物,表放在洗手台旁边,像是早前洗衣服忘记了戴。”
“表?”韩夫人神qíng微微一动,“你们去,找胡博士给你们帮忙,给他的表里面补个定位。”
那人问,“那小韩先生万一回来了呢?”
“回来……”韩夫人说,“回来你们已经抓人了。补那个定位不过是以防万一。凡事两手准备都不够,要三手。”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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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汐韵失眠了,她上身穿着韩蕴的t恤,下身裹着一条彩旗。却浑身如同有虫子在咬她。
韩蕴躺在她旁边,她睡不着。
“韩蕴——”
韩蕴没声。
成汐韵翻来翻去,又叫,“韩蕴——”
韩蕴不想说话。身边忽然多了个人,他不习惯,一时睡不着。
成汐韵转向他,手枕在脸蛋下面看着他,看他闭着眼,很近。她轻声说,“你听说过虱子吗?”
韩蕴庆幸自己闭着眼。
成汐韵说,“以前我有个朋友去欧洲旅行,回国就染上了那个,说是睡了不gān净的枕头。”
韩蕴还是不说话,
成汐韵说,“我有点病,就像现在,我觉得枕头下面都是虫子,我睡不着。”
韩蕴疲惫地问,“你要gān什么?”
成汐韵犹犹豫豫地说,“我的包没了,我想枕着你睡。”
韩蕴睁开眼,麻木地看向成汐韵,百分之一万肯定,她绝对不是在勾引他,这话说的那么正常,她也真是用人用习惯了。他无奈地伸出手,“枕胳膊吧。”
成汐韵觉得胳膊不舒服,但还是挪了过去。
靠在韩蕴的一段手臂上。
白天,他就是这样抱着她,护着她的,她靠着就有了不由自主的安全感。她压着心里刚刚那种想要吐出来反胃的感觉,慢慢地,把那些感觉都赶走,忍着脖子硌得慌,睡了过去。
韩蕴没法睡了,不一会,他手臂都麻了。
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然后觉得枕头下面都是看不见的虱子……跑来跑去,跑来跑去……
他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成汐韵的脑袋一晃,倒在枕头上,香甜地睡着……那模样,一看就在做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