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的脸,由惊喜万分变成了惶恐不安,拉着我赶紧看看我背後,一把把我拉进门。
“安舒,你不会是偷偷越狱跑回来的吧?大半夜的,你怎麽回来了?”
我的伤痛被我爸爸这一句话冲淡了一半,哭笑不得,我爸爸就是这麽老实,地道的一个老实人。
这也难怪,哪有出狱是在半夜的?这都怪莫绍问,闲着没事gān什麽了这我去洗桑拿泡小妞,喝花酒?让我爸爸担心了。
“我是今天一早提前释放的。被一起放出来的哥们拉去喝酒了,才会这麽晚。爸,我妈呢?”
“出来了怎麽不给家里打个电话,我们也好去接你。还在外边闲逛,就不担心我们着不着急。你妈听见门响,要出来,我怕这麽晚了不太平,就让他在屋内等着,你快去看看你妈妈,你妈妈都担心死你了,你快进去,让他看看你。我去关院门。”
我赶紧回手拿了木头顶在大门口,我爸爸有些微的颤抖,拉着我,大步往里走。
我就像是一个深夜晚归的孩子,不是离开这个家七年,而是晚归了一会,让我父母担心了,他们只是抱怨我晚归,不会斥责我做错了事做了七年的监狱。
这种不着痕迹的包容,让我最是窝心,深深地感动着,不管到什麽时候,家,是我最後的港湾。父母,永远包容着我。
我借着月光,看着我七年前最为熟悉的武道馆,那时候,武道馆里有不少学生,环境很优美,古朴典雅,现在看来,有些地方杂糙横生,那个偌大的道场,现如今已经荒废了吧,除了我父母的房间亮着灯,哪哪都是漆黑一片,竟是满目萧条,看我的心酸。
推开门到了我父母的房间,我妈妈已经披着衣服坐在chuáng头,正在看着窗户外边。可屋里的灯光太亮了,他没办法看见外边的qíng况。
我一进屋,我妈妈就瞪大了眼睛,我能感觉得到,我妈妈此刻就连呼吸都停止了。
我看见一个消瘦的老人,脸颊上都没有ròu了,脸色也很灰暗,那个我记忆里,总是笑着开心的,热qíng的,开朗的妇人,现在就像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妇,犹如风中的残烛,呆呆的看着我,呆呆的流着眼泪。
我丢开行李,看见我妈妈,我再也控制不住qíng绪,跪倒在地。
“妈。”
我妈妈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安,安舒?”
我赶紧跪爬了几下,爬到我妈的chuáng边,给她拍着後背。我不孝,我怎麽可以这麽刺激我妈妈,他可是冠心病很严重的啊,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妈,是我,真的是我,我回来了,您别激动,先缓一口气。”
我爸爸着急地在屋内寻找着药物,我妈现在qíng绪不能激动,都怕他突发冠心病,赶紧给他吃一些药物,稳定一下qíng绪。
我亲手给我妈妈喂下了药物,拿过一个高一些的枕头,倚在他的背後。摸着她的头发。
我对她笑,虽然我的笑容里带着一些泪水。
“老婆子,儿子真的回来了,不会再走了,你就放心吧。盼了这麽久儿子终於回来了,我知道你很激动,可你的心脏受不了。稳定一会啊。安舒,你吃饭没有?我给你弄一些吃的。”
“爸爸,我不饿,我吃过了。您大晚上的别在忙了。”
我实在不敢想象,我母亲冠心病,什麽也做不了,我父亲脑淤血後遗症,他们的生活,要怎麽办?谁来伺候他们这些年的生活呢?师兄们都太忙了,他们有没有女儿,就连简单的一日三餐,谁去做?
我妈妈颤巍巍的伸出手,要摸我的脸。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我的脸上,我微微侧头,亲吻了一下我妈妈的手背,眼泪就睡着我妈的手背流下来。
我亲爱的母亲,我挚爱的父亲,儿子不孝,把你们害惨了。
为了一段孽缘,你们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就为了那个男人,我们一家人付出的太多。日後,儿子会加倍孝敬你们,再也不会让你们跟着我受罪了。
“妈妈,我真的回来了,再也不走了,永远陪在你们身边。你摸,你儿子就活生生的在你眼前呢。”
“安舒,你能回来,我们就放心了啊。我们两个老的死也放心了。那个地方,你吃了不少的苦吧,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们从头再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恩,会好起来的。妈,你别吓我,什麽死不死的,你和爸爸都要好好的,要等着我给你们生一个孙子呢,到时候,我们的武道馆再一次开起来,还会有很多学员,你还会有个可爱的孙子,你和爸爸一定要健康长寿,儿子亏欠你们太多了,别让我没有弥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