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绝对不会在伊家人面前出丑,就算是咬牙,我也要撑下来。
已经看不清楚,他身穿白色的礼服,可我看见,他一身鲜红,就好像是被鲜血染红一样。可我努力睁大眼睛,我要把他最後的样子记到脑子里,就算是我瞎了,我想起来,也是他最英俊的时候。
“新娘,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先生,不管贫富,不管生病安康,不管顺境逆境,都相濡以沫,相互扶持,恩爱一生,不离不弃,相守到白头?”
多美好的誓言,如果,这是我们的婚礼,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新娘痛快的答应。
“新郎,你是否愿意娶你身边这位女士为妻?不管贫富,不管生病安康,不管顺境逆境,都会相互扶持,疼爱她一辈子,不离不弃,不互相怨恨,不吵闹,恩爱到百年?”
伊志抬头看着神父,就那麽盯着,神父不耐烦的又问了一次,他转头看着我。
“不离不弃,相互扶持,不怨恨,恩爱到百年。你可愿意?”
他在询问我,我们眼神jiāo融,如果,这里没有新娘,只有我们两个人,那就是我们的婚礼。我们也会在神父的祝福下结婚,互许承诺。一起走进礼堂,我们已经实现了,接收祝福,结婚,永远也不可能实现。
那,就当做是我们的婚礼,没有那麽恩怨,是我们细心准备的婚礼。他询问我,是否愿意和他结婚。
我对他微笑着,张嘴说出我的誓言。
在我说话的时候,他也开口,和我一起说出誓言。
我愿意。
只不过,我没有说出口,他大声的说出来。
现场,掌声雷动。我低头,黯然神伤。觉得,眼泪再也压抑不住,就这麽流出来。
不管现场气氛多美好,不管刚才我是如何沈迷其中,现实就是现实,我到最後,只不过,是他的,伴郎。
所有人都非常开心吧,只有我,只有我,生不如死。
我哭泣着,眼泪流着,低着头,默默地哭着。
“现在,请伴郎伴娘送上戒指,让他们戴上婚戒。”
神父大声宣布着。那个伴娘轻快的上前,送上一枚戒指。伊志的戒指,在我的手上。
我机械的往前走,双手递上戒指。他的手伸过来,触摸到我的手,怎麽也舍不得分开。
就这麽拉着我的手,他知道,这次放开的话,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再次拉我的手了。
这次放手,我们缘分已尽,真正的,恩断义绝。
我抬头,看着他,虽然我已经看不清楚了。
朦胧间,他大惊失色,一手打落我手里的戒指,猛地上前拥抱住我,我已经支撑不下去了,所有的痛苦袭击了我,吞噬掉了我,在我被他拥抱住的时候,我的神志也开始飘离。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坠落。可我还是能感觉得到,我能听得见。
“安舒,安舒?你怎麽了?安舒,你流血了?你回答我啊,你怎麽了?安舒!”
被拥抱进一个宽阔的胸膛,我抓紧尽在眼前的他,死死的抓着,不想放手。流血了?我没有受伤,怎麽会流血?他这麽着急为什麽?他的婚礼,还在继续啊,他这麽做,会引起骚乱,他父亲还会把一切错都放到我的身上?
我感觉得到他的手不断在我脸上擦拭,不停地亲吻着我的眼睛,不停的在我耳边叫着我的名字。
够了,足够了,他也是爱我的,也是珍惜我的,得到这种肯定,我死了也心甘qíng愿。
“安舒,你别哭了,你一哭就会流血啊,我错了,我太懦弱,我伤害你太深了,我愧对你,别这麽糟蹋自己,我心疼啊,安舒,我求你,你别哭了,我不结婚了,我就和你在一起,天塌地陷,我也不在乎了,我们在一起,谁也不能阻止我们。我和你在一起,你别哭了,你听见了吗?我和你在一起,别哭了,别哭了,你眼睛会瞎了的。”
我在哭吗?从刚才开始,我的眼泪就没有停止,难道我还在流泪吗?他吼着,不停地擦着我的脸,一遍又一遍的亲吻我,那撕心裂肺一般的吼叫,就像是森林里,痛失爱侣的野shòu。每一声都敲击我的心,让我也跟着他一起痛着。
我紮进他的怀里,眼泪抹到他的衣服上。不想让他看见我的眼泪。
“百岁?到了这个时候你说不结婚了?你混蛋了吧?赶紧把他拖走,我就知道他是来捣乱的,在这个紧要关头他来什麽血泪?他是故意的,你赶紧把他放开,赶快继续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