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乔可南八卦,可有原则,会惹上麻烦的,绝对不沾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他像面对一般当事人说道。
王菁苹摇头,她大抵只想找个人阐述。乔可南认识两人,知悉qíng况,又不到很熟,种种条件凑起来刚刚好。“我有天突然间想到,这十年婚姻全是靠他骗来的,就有点忍耐不下去,算是最后一根稻糙吧……既然他想离婚,那就离,但房子跟妞妞一定要归我。”
她为此做了各种准备,不料踢上铁板,乔可南看她样子就晓得qíng况不顺利。
废话,对手可是陆洐之……他至今还在震愕当中,不得不怀疑王菁苹根本是雷公投胎。
乔可南:“孩子我能理解,但你对房子……好像很坚持?”
王菁苹:“房子跟孩子一样,我花了多少心力独自养护,维持一个家的整洁亮丽?撇开金钱因素,我只要一想到,往后他带著另一个女人住进来,嫌弃我挑的窗帘花色之类,就受不了……”
那确实,乔可南很能理解。就像说好不提离开以后,他亦把房子布置大幅度更动一番,既是属于自己的空间,就不想留下任何不愿提起的人的痕迹。
“他答应我会跟那女人分手,结果……”王菁苹吁口气:“从谎言开始,由谎言结束,也算有始有终。”
“去他的理想人生,我受够了。”王菁苹掏出烟,比划了一个拿棋手势,淡淡道:“将军。”
晚上十点,夫夫俩都很晚到家,乔可南正好在给瓶子换水,见陆洐之回来,遂问:“吃过没?”
很惯常的招呼,恍若以往,唯独换水是大事,一般是两人休假时一齐来的。
陆洐之:“吃了。”
乔可南:“噢。”
他噢完凑上去,掐著陆洐之下巴,给了他一个吻──如同例行公事,毫无qíng感成分、眼目无光。
陆洐之莫名心慌,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乔可南这样,反应不冷不热、不吵不闹。
乔可南困了,他放好水瓶,进厨房倒牛奶,陆洐之跟进来:“……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男人身女人心,第六感果然qiáng。乔可南喉咙一哽,嘴里的奶一时咽不下去,最后说:“你记得我先前提的大学同学A吧?他妻子今天来找我,说他丈夫换了一个不好对付的律师,你猜猜是谁?”
陆洐之没应。
乔可南把牛奶饮尽,说:“我想了很久,这整件事,都有点怪怪的。”
陆洐之是大忙人,基本不接这种芝麻大小的案子,一个小老百姓跟财政界争相聘请的大律师如何牵线、一块合作,李组长根本不用眉头一皱,都知道案qíng不单纯。
“我实在很纳闷他怎会找到你……更奇怪的是,你居然会接下来。”
陆洐之总算道:“那女法官是我学妹。”
“噢。”乔可南搁下杯子,“那你听他俩描述的时候有没皱了下眉头?觉得这个梗很老,既视感很重之类的?”
陆洐之不答话,乔可南洗杯子,水声哗啦啦的,掩盖了他语调的gān涩。“陈裕如并未跟我解约……好吧,我们没签约,可最少有口头约定。在委托你或别人之前,流程上他应该先知会我一声,解除委任,问题他没有,你应该很清楚。”
因为在陈裕如告知他找别人前,他还为这事在沙发上打滚,成日哀哀叫,抱怨案子好烦。
乔可南:“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明知他没跟我解约,还直接接下这案子,而非提点我一声;当然,你没这个义务,不这么做完全没有不对,但……这不是你风格。”
陆洐之断言:“你做不好。”
……乔可南想起刚刚牛奶忘了加热,冷冰冰的,肚子有点抽搐,不适感蔓延。
陆洐之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你自己明白。”
“……嗯。”他确实做不好,打从知晓陈裕如外遇,他就把他置放在待审判的位置上,压根儿没想过为他除罪……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外遇固然有错在先,但理由奇多,甚至他还不是太了解王菁苹……不,现在他谁都不了解了。
他太过带入个人qíng感,不是法官,却已判定陈裕如有罪,这是执业大忌。对方不信任他,另找别人,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