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玄是一个挺可怜的孩子,他们那个封闭的地方有一个风俗,只要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孩子的母亲连着粑粑一起拉出来,这个孩子就是母亲上辈子的仇人。
宴玄不幸中奖了,他一生下来他妈妈就不爱他。
他跟着他奶奶长大的,他爷爷也不喜欢这个一直gān巴巴瘦得男孩子,他爷爷整天粗声大喊的教训他,把他吓得成了一个胆小,有些爱哭,很懦弱的男孩子。
这个弱懦的胆小的个xing,让他上了大学还是一直受欺负。没有好成绩取悦父母,不会甜言蜜语,也不会舌吐莲花,他的生活就是努力的K书,努力让自己的生活好一些。
可惜,他不是那些看看书就能考第一名的聪明人,他努力到最后,进了五院。
五院的医生们经常忘记了他,他这个人太腼腆,太让人容易忽略。所以才到现在才想起小护士宴玄。
因为他个xing腼腆,胆小,xing子急躁的医生一旦大声说他,他就哭。就因为这个,院长发了命令,谁也不准让宴玄哭,谁敢欺负宴玄,直接提出五院。
伊夕个xing有些急躁,一着急了,他就炸毛。今天五院有个病人跑了,发疯一样啊啊的大叫,这个病人正好是伊夕的病人,伊夕生气了,啪的一下摔了病历夹,开始骂人了。
宴玄正好负责这个病房,一听主治医生骂人了,他自责的很,躲角落里难受的自怨自怜去了。
都是他不好,要不是他,病人也不会跑,病人一旦跑出医院,对五院就是一个特别大的坏影响。他差一点变成五院的罪人,院长对他那么好,他还给院长惹麻烦,他对不起五院。
越想越伤心,越想越觉得他自己不可饶恕,躲角落里,抽抽答答的哭了。
顾温的一个挺好的朋友压力太大,患上了抑郁症,住进五院。身为好友,顾温带着一袋子的开心果,希望这袋子开心果,能让朋友开开心心的。
他的朋友在五院住了挺长时间了,他隔三差五的就回来,和这边的医生护士都很熟悉,微笑着打着招呼。转过花影婆娑的小路,绕过灌木丛,刚想进到白色的病房楼,就听见有抽抽答答的哽咽声。
顾温站定,仔细地听着。不会错,是有人在哭。难道是病人?这里的环境不错,每次看见医生护士都是微笑的,不应该出现哭泣的事qíng。只有病人了,想找个护士过来看看是哪个病人在哭,可他转了一圈没发现人。
哽咽声大了,啜涕的特别委屈。顾温没办法狠心走开,只好寻着声音找过去。
白色病房楼旁边是开得特别灿烂的紫色蔷薇,五院的环境很好,要不是有医生护士穿梭,会以为是一个疗养院。
猫着腰,钻过了蔷薇花墙,看见灿烂的花朵下,一个身穿白色护士服,抱着膝盖,哭得哀哀切切的gān巴巴的男孩子。
巴掌大的脸,墨玉一样的眼睛,布满泪水,哭得都快抽搐了,打着嗝,咬嘴嘴唇,就好像被人狠狠欺负了独自舔着伤口的幼猫仔,可怜兮兮的,看着人心疼。
顾温的心就被他的哭泣的脸,触动之后,是狠狠地缩紧。
真想把他抱在怀里,亲吻他的眼泪,小声的安慰他,真想用自己所有能力,把他宠坏,让他开心。
宴玄吓了一跳,他正哭得伤心呢,眼前多了一个人,蹲在他眼前,对他笑着,带着心疼的眼神。
打了一个嗝,宴玄有些不知所措。怎么着被人发现一个男孩子在哭,都有些尴尬吧。
顾温坐在他身边,拉住要起身的他。
伸手摸去他的眼泪,掏出手帕,一点一点的给他擦gān所有泪水。
“好了,不哭了。你哭的好像要流掉身体里所有水分一样,这么漂亮的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宴玄摸摸鼻子。
“谢谢你。”
哭的时间有些长了,鼻子都被鼻涕堵住了,说话都有些囔囔的。
顾温gān脆拿着手帕堵在他鼻子上。
“用力。”
宴玄看了他一眼,把她妈妈都算在内,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给他擦鼻涕。
顾温眼神温和,宴玄看着他,照着他的话做。
“好孩子,再来一次。用力。”
手帕折叠过来,在堵在他鼻子上。宴玄又来一次,觉得鼻涕通气了。可看看白色的手帕,有些不好意思,弄脏了。抓了一下头发,低下了头,喃喃地说了一声谢谢。
顾温打开包,把开心果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