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别这样,你不能带走尸体,要办完手续之后才能带走尸体的。”
护士上前阻拦,官长树拼命闪躲,可他一个人抵不过那些个护士护工,他紧紧护在怀里的袁若晨,就这么被他们抢走。
官长树再次怒吼着往上冲,被两个护工拦住。那辆车,推着若晨,渐行渐远。
就好像是一条线,越来越长,这边是生者,那边是死人。慢慢的离开,慢慢的消失在走廊尽头,彻底的走出官长树的生命。
官长树拼命的往前闯,可护工拦着,他过不去,他只有伸长了手,想努力抓住,张开的手,抓不到任何东西。
“不,若晨!你回来!”
撕心裂肺的哭喊,挽留不会任何。
第四十七章质问
第四十七章质问
人死不能复生,说得轻巧,在真正经历生死离别的时候,那痛彻心扉,那恨不得一起死去的想法,就会一直充斥着。
最爱的人,活生生的人,在眼前,由生到死,慢慢的就这么消失在眼前,你可以看见他的呼吸慢慢变弱,慢慢消失,瞳孔慢慢散开,温热的体温慢慢的变冷,曾经很柔软的手指,变得僵硬,却没办法阻止,哀号痛哭,求神发誓,都不能挽救,自己的心,也随着他,一点一点的撕裂,一点一点的死去。
那才叫做痛。彻骨的疼痛,会折磨疯了所有人。
恨不得就这么和他一起死了,也许,还可以抓住他。huáng泉路黑暗,陪着心爱的人一起走,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身边的人离开了,他现在就有一个念头,陪伴。太平间太冷了,若晨一直都怕生,那个陌生的地方,若晨会害怕的,他要去陪他。
一步一步地走下楼,太平间在地下室,他经过一楼的时候,拐角处的大镜子前面,站着一个男孩子。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理会,转弯的时候,发现那个男孩子,站在镜子前面,猛地一激灵,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一样,吓了一跳的样子。
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脸,惊恐不安。
大概是他这个表qíng很奇怪,官长树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停下。
在他下了楼,往地下室走的时候,有人在叫他。
官长树不想理睬,他一心想着去配若晨,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没有停顿,还是径直走开。
身后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官长树只好停下,转回身的时候,没有发现谁。
只是楼梯口那个照镜子的男孩子摔倒了。
也许是他产生了幻听,他快步走开,一分钟也不耽搁,他要是时刻刻陪在若晨的身边。补偿她所做的所有错事。
仲清远在医院服侍着袁母,只是他不再会说笑,也没办法逗伯母开心,呆呆的坐在一边,在袁母询问他的时候,他才会qiáng打起微笑。
“怎么了?清远,你qíng绪怎么这么低落?”
“没事,伯母,你要不要睡一下?”
“晓晨好几天没来了,都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清远啊,他现在动手术没有啊?”
仲清远别过头去,只是把眼泪吞进肚子,在转回头之后,还是微笑着。
“他正接受检查呢,医生这几天就给他做手术,只不过是医生让他多休息,才会没打电话。长树在他身边,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若晨最担心的就是您了,您出院了,他才会放心养病啊。”
袁母笑着点头。
“不能让他跟着担心,我多休息,趁早出院了,就给他熬汤,他最喜欢我做的饭了。”
仲清远努力的不让哽咽声出口,扶着袁母躺好,看见他真的睡了,仲清远才快速的离开病房,跑到了医院的广场边缘,放声痛哭。
就把他当成一个疯子吧,在医院里,每天都有生死离别,就让所有好奇的人认为,他是痛失亲人,才会忍不住大哭。
若晨,若晨死了,在三天前,他跑到医院的时候,也只是在太平间看见了对他微笑,拜托他事qíng,本应该是活生生的袁若晨。
他就静静地躺在那,没有呼吸,不会移动,沉睡了一样,可他再也不会清醒。
他伏案痛哭,不停的问袁若晨,他为什么这么狠心,还有太多的事qíng没有做完,他怎么就死了?他怎么舍得下?
悲伤之余,他看见官长树已经瘫软没有自主意识,就呆呆的坐在太平间的地板上,不停的叫着,若晨,若晨,若晨。
死命的摇着官长树,他是gān什么的?他在袁若晨身边的话,怎么还会允许这种悲惨的事qíng发生,他不是很有人脉吗?他不是说过会请来最好的医生,那当时抢救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有请来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