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说他钢管直_作者:青云待雨时/眉雨湮湮(49)

  帽子刚取下来发型一定不会好,齐厦抬手随意从前额往后顺了下头发,兴奋地说:“很不错,来支烟?”

  贺骁头发短得只剩茬,chuī了一路也乱不到哪去,齐厦这时候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另一个问题,“你没戴头盔,这样不安全。”

  大概是飙了一路实在痛快,贺骁豪迈地哈哈大笑,把头盔挂龙头把上,这次没多说什么,从兜里摸出烟扔给齐厦一支给他点着,自己再叼一支在嘴里点上。

  车就停在原处,两个人往海边走,沿水处礁石嶙峋,他们找了块稍微平整的坐下。

  初秋深夜,海风透着苍凉,但天空海阔的感觉依然让人舒慡,离了路边这块没灯,远处海水和夜色一样是染了墨似的黑蓝。

  齐厦是半靠着一块大礁石,吸进嘴里的烟大半都吐出来了,作为一个文艺青年,沉静下来后对着如斯夜色,神经不会没有反馈。

  他幽幽地说:“我想起一句诗,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贺骁对这个半点不通,不过只要不让他对他一切OK。

  “没了?“他问。

  齐厦的思维很直接,最多景相合,没那么多qíng景jiāo融。

  但是贺骁问他就接着娓娓念来:“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jiāo会时互放的光亮。”

  齐厦台词功力了得,这一瞬贺骁只听到海làng拍岸的声音,心想这特么真不如不问。

  但很快齐厦停下,说:“不该念这个,这诗作者是个渣男。”

  贺骁当然不可能知道徐志摩,“怎么个渣法?”

  齐厦说:“抛妻弃子,前后娶了两个老婆,还惦记人家老婆。”

  贺骁用力吸一口烟,问直男先生,“你有过女朋友吗?”

  齐厦愣一下,很快摇头,“没。”

  贺骁问:“为什么没jiāo?”

  齐厦没急着回答,静静眺望远处缓慢起伏的海水,好半天说:“我……负不起责。”

  贺骁手里的烟一顿,齐厦瞧着迷糊,有些事其实看得比谁都明白。

  次日到片场不久就发生一件事。

  先前拿演技跟齐厦客套被视帝大人猛呛一顿的那个十八线男星,一场戏下了屁颠屁颠地走过来对齐厦说:“齐老师,刚才那条我拍着心里没底,能请您点拨点拨吗?”

  齐厦很高冷地没说话,同一个当他才不上第二次。

  贺骁眼光淡漠地停驻在对面的人身上,心里头琢磨着这又是什么把戏。

  一句话就冷场,但十八线看起来毫不在意,一双眼睛湿漉漉地望向齐厦:“齐老师,我其实一直把您当做表率,可是资质有限,这儿只有您肯指教我们这些新人。”

  齐厦觉得他姿态太谄媚,用眼角扫他一眼,“说出来我怕气死你。”

  十八线一反常态地虚心:“求死。”

  齐厦:“……”

  贺骁:“?”

  就上次齐厦点拨他的那回,明明话都说得那么清楚了,后来因为其他缘故那一场重拍,十八线表现还是老样子。

  齐厦不排斥新人,却由衷厌恶在演技上不思进取的,于是他就敞开说了:“刚才给死去战友父母捐钱那你笑得多假,我看你就一个感受,那钱你是被qiáng迫捐出去的,一边给还一边在心里头骂自己傻X,一个正面阳光向上的角色被你崩了十万八千里,你真的学过表演?”

  贺骁低头不语,齐厦难得嘴里吐刀子,这是打算一次把人了结的架势。

  但十八线只是愣了下,转而一副醍醐灌顶如遭皇恩雨露的表qíng,“齐老师,我懂了。”

  贺骁:“!?”

  齐厦:“……”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十八线又说:“齐老师,刚才那条确实惨不忍睹,可我说话没那个分量,您能替我跟导演说说重来一次吗?”

  齐厦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眼前这人有哪看着不顺眼,但这会儿脑子转了一圈突然想到什么,片刻后站起来,“好吧。”

  十八线一双桃花眼朝着齐厦眨巴眨巴,贺骁突然很想一把拧断他的脖子。

  但一个男人这样露骨的眼色,齐厦没有向往常一样猝然色变,只是和贺骁对视一眼,神色有种跳出桎梏外的飘然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