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仁善家原本靠近马路边的院角种有一株桂花树,已经好几年了,每年九月都会开花,那时候附近一片都是香的。然而今天众人到了马仁善家,之间那株两米多高的桂花树已经不见了,取代的是比三层楼房还高的巨树,枝gān笔直,其上枝叶层层往上递进,上面还挂着许许多多白色的圆球,看上去像是花朵。整颗树远远看去像一把撑开的大伞,将三个门面十几米高的两层小楼都笼罩在伞盖之下。
而旁边,马仁善和马仁聪一家都在拿着锄头铲糙,露出了被树根顶开的斑驳的水泥路面。
“都来了?”马仁善看到他们,道:“都先去旁边等会儿吧,村里还有人没来。”村里一向这样,有什么事都自发xing的往他家跑,也不用他特意去通知了,所以早上起来后发现环境巨变后他哪里也没去,就在家等着了,先把自家周围清理gān净再说,不然一出门还以为自家生活在荒山野岭里。
此前这里已经来了几户人家了,清理gān净的地方放着凳子,大家团团围坐着正说着话。
张大嘴一家都来得早,这会儿正苦着脸说:“……当时我太困了,听见响动不大还以为是耗子就没起来看,结果今天一看,我家后院的桃树变得好大!把jī棚都顶了一个dòng,养的jī一只没剩全都跑了,我昨天傍晚才拔了野糙的菜地里全是比我还高的糙。”
又有人大声道:“我家房子左面墙不是有爬山虎吗?我今早睁眼发现房间里一片漆黑,我还以为天还没亮就继续睡了,直到我妈敲门,我从chuáng上坐起来后才发现不是天没亮,而是家里窗户都被爬山虎封死了,还戳烂了纱窗爬到了屋里,还往我chuáng上爬,简直都没下脚的地方了,那场景太吓人了。”
“我家养的一盆仙人掌也变异了,那周身的刺儿比筷子还长,我摸了一下,又尖又硬,跟铁似得。”
这时赵少乾来了,他盯着刚说仙人掌那人沉声道:“李飞宇,变了样的东西你也敢去乱摸,宏海叔早上起来看见自家栓在后院的狗被丝瓜藤缠死了,血流了一地,他过去看的时候手臂碰了一下旁边也变了模样的朝天椒,那地方就起个大水泡,这会儿正痛得呲牙咧嘴的在我家让我爸给擦药呢。”
李飞宇听了,把早上摸了仙人掌刺的手指往手掌里一缩,摩挲了两下后,见手指没有任何不适后,讪笑着看向赵少乾:“乾哥,你别吓我。”
赵少乾哼笑道:“我可没那闲工夫。”
这边,景临几人也在互相问着家里的qíng况,赵志文是知道景临家后院种着几颗核桃树的。
赵志文家前院和后院的水泥地都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树根拱破了,严非家后院水泥地也有不同程度的破损,厨房当中更有一根碗口粗的根jīng从地下钻了出来,屋前刚种下去没多久的小白菜一夜之间都长大了,秋番茄长得一米多高,没搭架还稳当当的立在地里,并且还结了花苞。
景临把昨晚的qíng况大致说了一遍,严非便说等会儿看qíng况,去帮他把核桃树清理一下,好哥们儿赵志文当然也不落人后,表示也要出力。
人越来越多,说话声也越来越大,有人庆幸道:“来之前我看了下路边的稻谷,还是原来那样,幸好没啥变化。”如今这样的qíng况,田里的水稻可是将来保命的口粮。
但是景临他们却不像那人那样乐观,现在没变化很可能也是一种变化。
人来得差不多了,马仁善放下锄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对聚集起来的村民道:“今天这qíng况,大家伙儿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刘英华当先开口,“善二哥,能不能组织一下人去外面寻一下那些打工还没回村的人。”
“是呀,我家那口子现在都还没回来。”
有人急切,有人光是听这个想法就不qíng愿,“我家人都在家呢,善二哥组织人就别算我家的了。”
“我家也都在呢。”
马仁善看了一眼那几家急着开口的人家,然后看了一眼自家大哥,面色为难,说:“这不是我单方面能决定的,这样吧,村子里有家人没回来的,等会儿都到我这里登记一下,到时候统计一下人数,再去别的村子问一问。”他们村附近村的外出打工的,做的活儿都差不多,离不开房子这一块,基本都在一个地方,跟的同一个工头,其他村子里也是有人还没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