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缇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
年轻的男生在电话那头bào跳如雷,“王熙如去哪里了?她居然骗我!她说等我上大学的!她居然悄悄出国了!一点口风都没有留给我!不是我到你们学校去问,你们还要瞒我多久!”
孟缇皱眉,冷冷道:“丁雷,如果你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马上挂电话。”
这句话神奇地有了效果,电话那头的脾气小了一些,但还是怨恨不减:“我打了你足足几个星期的电话,今天才打通!”
孟缇顿了顿,开口,“丁雷,你就不想想熙如为什么这么骗你?一味的发脾气有用吗?你就算把学校都翻过来又怎么样?她已经走了,”低沉压抑地呼吸传来,孟缇不待他开口,又说:“缘木求鱼终究行不通,好好念你的书,也许你可以跟她站在一起。希望你听懂了我的话。”
她挂掉了电话。每次跟丁雷说话,都异常疲惫。
她不是不震惊的。王熙如虽然一直说瞒着丁雷,但她也没想到她做得这么决裂。两三个月前,她遭遇了人生的变故,大脑一片混乱,确实无暇再去问熙如和丁雷的qíng况。
手机忽然又响起来,是陌生的号码。她想不到是谁,有几秒钟时间,脑子里闪过“怎么这么多人找”顺手摁下,清脆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有微弱的电流噪音,说明也没有挂掉。孟缇以为是信号不好,再“喂”了两声,说:“你是哪位?我说话你能听到吗?”
那边的沉默和磐石一样顽固。
“……还是听不到吗?那我要挂了。”
孟缇无计可施,正要挂机,阿纳已经从屋内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缇,咱们可以出门了。”
“啊,好的。”
孟缇扭头看着阿纳,阿纳美丽的容颜让她的心qíng有了巨大的好转,因为连续两个电话带来的些微焦躁也很快消失殆尽。她关掉手机扔进挎包,弯下腰提起脚畔的旅行包,跟着她一起朝城外的葡萄园走过去。
西域的九月,阳光正好。
日子过得如此充实,时间就像流水一样的过去了。等到再一次感觉到时间来临时,秋天已经来到很久了,冬天正在招手。北疆的冬天来的比别处早,秋天大踏步的走掉,十一月后已经有了寒冬的苗头。城内的树木凋敝,脱落了叶子,把自己打扮成可怜的小姑娘。
中期考试后,赶上当地的某节日,学校放了三天的假。孟缇和杨明菲得了假,跟着学校的其他老师,去了一趟哈格尔市大采购。中巴车行驶在空旷原野上,来时所见的绿色糙皮也消失殆尽,风刮进车厢,每个人都紧了紧衣服,无比确信的意识到:冬天真的到来了。
哈格尔市如果在内地就是小城市,在北疆是中等大小的城市,建城也有百余年历史,毗邻塔基河,城市分为老城区和新城区。老城区有着无数颇有趣味的小巷子,保留着大量的北疆传统建筑和风俗习惯,走一路就飘一路烤馕的香气;新城区则相当现代化,很多人都是在新城区工作,下班后回到老城区住宿。
孟缇和杨明菲在城市里逛了一天,在老城区的小家庭旅馆住了下来。对两个穷老师而言,家庭旅馆相对便宜,并且也很gān净。
两个人吃了点手抓羊ròu当晚饭后,孟缇买了几本杂志上楼。她已经很久没看过杂志了,在昌河,只有一个很小的报摊,看不到什么杂志。两人在昌河这段时间,娱乐活动很少,住处自然是没有电视的,网络时好时坏,几乎与世隔绝。
很久没有进行行走一天的剧烈活动了,杨明菲趴在chuáng上津津有味地看电视里,正播放着一则娱乐新闻。她对电视电影一直很热爱,娱乐明星更是如数家珍,基本任何电影,只要瞄上一眼就能告诉你是哪部电影,八卦水准极高。
孟缇靠着chuáng看杂志,奈何电视的声音实在太大,她头疼地忍不住抬起头,瞥了一眼电视,恰好看到了某个娱乐访谈节目的片头,随后讲解声随之响起。
“电影《故国》已于日前拍摄完成,将在新年档公映。现在,该剧导演陈复带着剧中主演为此剧展开宣传……”
三十多岁的年轻电影导演带着英俊的男主角男配角,美丽的女主角出席某个娱乐访谈节目。这片子的演员都是最红的青年演员,受到的关注可想而知,现场的掌声不断。然后在两位主持人的带领下,进入了访谈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