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家吃得酒足饭饱后回家,就接到了父母打回来的电话。孟缇自然报喜不报忧的,只说自己保研的事qíng很顺利,孟思明笑了几声,连声说好,又说:“但是学习还是不能放松的。”
孟缇连连点头,想起他在电话那边看不到,赶紧补上一句:“爸,我这次没给你丢脸吧。”
她还是对高考的事qíng耿耿于怀,孟思明笑着摇头:“傻孩子啊。丢脸都没什么要紧,你好好的就行。”
孟缇心里一阵暖流慢慢趟过去,整个身体都暖和了。
孟缇提到王熙如的事qíng,说如果她明年去美国后,请他在美国的时候多多照顾。
以前在孟徵面前提过王熙如好几次,他对这个姑娘也有所了解,“嗯”了一声,“原来通知书都到了。你同学很厉害。”
“是啊。”只要是跟王熙如有关,孟缇都是不遗余力的夸奖。
她兴致很高,夸了一长串,孟徵就问:“她离开后,你不会难过吗?”
难得孟徵居然会问这么感xing的问题,孟缇坚持吃惊得握不住话筒,“啊”了一下才说:“难过是肯定有的,但那是告别时候的事qíng。现在不用还透支,我只为她高兴啊。”
“既然王熙如都可以选择出国,你为什么不行?我可以帮你联系学校。”
孟缇很gān脆地拒绝,“我还不想出去。”
孟徵似乎预料到了她的拒绝,停了停说:“总之,你考虑一下,反正还有半年你才毕业。”
虽然郁闷的事qíng很多,好事也不是一件都没发生,例如奖学金总算在大半个学期姗姗来迟。有钱总是好事,相比之下脸上肿痛都不算什么大事了。
到了周末,腿基本痊愈,脸上的肿胀也消了,周末时孟缇拿着上课的笔记和王熙如的奖学金去了医院。
几天不见,王熙如的qíng况大有好转,复健上了轨道,杵着拐杖可以沿着走廊散散步,还可以去花园逛逛。孟缇和她两个人坐在医院的阳台上,裹得严严实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说着班里同学的qíng况。
在医院的日子不论怎么悠闲也总是难过的,不过王熙如总能找到自娱自乐的办法,看书做题——她是真把学习数学当成了乐趣,加上她母亲的监督,维持着十分规律的作息。
两个人正聊着天,王熙如的母亲却对孟缇使了个眼色。孟缇找了跟借口跟着王熙如的母亲来到走廊,问:“阿姨,怎么了?”
王熙如的母亲面有忧色,指了指走廊尽头:“小孟啊,那个男生你认识吗?”
顺着她的手指看出去,丁雷站在走廊尽头的门口前不停转圈;那么高一个人,突兀得好像平地上立起来的会移动的棍子,格外惹人注意。
“我认识,”孟缇顿时沉下了脸,“他来gān什么?”
“哎,起初是送东西,水果啊花啊什么的。但这几天都像幽灵一样的在病房附近打转,我好几次看到他扒着门口看,怪吓人的。”
孟缇心里波涛起伏。王熙如对丁雷一直是客客气气,因为怕得罪他后惹事,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为她的事qíng后,王熙如对丁雷一反常态,也不知道丁雷到底记恨了没有。
“他有没有对熙如怎么样?”
“这倒没有。他带着一堆东西来探病,我也不好赶他走,我有两次看到熙如骂他。他也听着。小孟,熙如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是男朋友吗?”
“不是的,阿姨,”孟缇沉吟,“别担心。我去跟他谈谈。”
现在不比那天晚上的qíng况,孟缇定了定神,把手机捏在手里,打听好了医院保安处的电话才朝他走过去。走廊并不长,但也足够丁雷转身过来并且看清她了。孟缇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行。丁雷散乱的眼神在扫到她身上时一下子就直了,恍恍惚惚地就像一个梦游者。他双手握在一起,看来脱臼的胳膊已经接上了。
孟缇提高警惕:“你又想gān什么?鬼鬼祟祟地当偷窥者?”
丁雷一瞬间扬起了拳头,浑身炸了一下,好像猫科动物被挑逗时的反应,但他很快克制了qíng绪,声音还是粗粝的:“我不是,我是来看王老师的!”
“咦,叫王老师了?”孟缇是真的很惊讶,颇有成就感地想,那天晚上他真是被赵初年教训得够惨,以bào易bào的确有着非常好的效果。但始终不敢完全相信他,顿了顿才说:“要去见熙如当然可以,不过你先跟我保证,不要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