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曳拿了病历本和身份证,给薛辰裹了个严严实实,就带着他出门了。
外面的天还是黑的。
薛辰走的有些跌跌撞撞,加上路上有积雪,险些滑到几次。
突然薛辰感到掌心一暖,把昏昏沉沉的头抬起来一看,是齐曳牵住了自己。
齐曳与其说是牵不如说是拽,薛辰整个人都被齐曳拽着走,薛辰还不怎么清新地想不愧是拽哥,这力道也太大了。
薛辰到医院的时候脚已经开始绵软了,齐曳让他坐在一边自己去挂急症号,等齐曳回来的时候薛辰已经头歪在一边像是睡晕过去了,齐曳连忙连拖带抱地把薛辰送到医生那里。
薛辰迷迷糊糊地抓住齐曳的衣领:“哥......到了吗,我头好晕。”
齐曳心里一痛,嘴里骂道:“到了,你个赔钱玩意。”
医生先让薛辰量体温,等体温计拿过来一看,40度。
“赶紧挂吊水去吧,”医生刷刷地开始开单子,“再晚来一点这小孩儿得烧傻。”
齐曳连忙接过单子去找护士开吊水,然后折回来抱着昏昏沉沉的薛辰去打皮试。
护士的手法很利落,皮试打好后齐曳又抱着薛辰躺在医院的硬床上,等护士过来给他挂吊水。
薛辰躺在床上被有些冷的被子盖得很不舒服,闭着眼皱眉:“哥,我不舒服。”
齐曳没说话,只是抚了抚薛辰的头发。
护士一会儿就过来了,拎着三瓶吊水冷冷地开口:“大人把小孩袖子卷起来。”
齐曳把薛辰的外套脱了一半,然后卷起左手的袖子。
冰凉的针孔连着冰凉的液体一起刺入薛辰的手背,薛辰还是闭着眼,像睡着了。
齐曳给薛辰盖好被子,微微吐出一口气。
“小伙子,这是你家什么人啊?”隔壁床的老人突然开口,冲齐曳道。
齐曳看着面容慈祥的老人,笑了笑:“我弟弟。”
隔壁床的老人也挂着吊水,旁边似乎是他的女儿在给他削苹果,老人的女儿戳了戳父亲:“爸你别说话,没看见人小孩睡着呢吗。”
老人笑了笑,接过女儿的苹果递给齐曳,小声道:“小伙子,吃吗?”
齐曳礼貌地拒绝了。
等一瓶吊完了,齐曳喊了声:“护士,换瓶!”
护士过来换了个瓶,不怎么温柔的动作有些惊动了薛辰,薛辰动了动,下意识地挪了挪自己正在扎针的手。
齐曳怕薛辰的手会起包,连忙一抓,握到了薛辰冰凉的手,冻得齐曳都有点发疼。
护士也看见了薛辰冻得红紫的手,皱眉道:“你也不给他灌个水捂子,打吊水的手本来就容易冷,一会儿该僵了。”
齐曳有些尴尬地点点头,但是他现在往哪儿去搞水捂子,只好用自己的手去暖薛辰的手,大概是感受到了暖意,薛辰的眉头都微微放松下来。
“小伙子,要不要我把水捂子给你啊?”老人热情地指了指垫在自己手下的水捂子,老人的女儿不乐意了:“爸你管什么闲事啊,那边的弟弟,要我去给你买个不?”
“不用了,谢谢。”齐曳再次拒绝了父女俩的好意,礼貌得完全不像个小流氓。
齐曳就这么攥着薛辰的手,一直到吊水全部吊完,护士拔针的时候,薛辰也醒了过来。
“哥?”薛辰迷迷瞪瞪地睁开眼,齐曳正给他按着医用棉签。
薛辰的脸色已经好了不少,齐曳倒是变得一脸疲惫,连骂都懒得骂了:“感觉怎么样?”
薛辰心虚道:“好多了,谢谢哥。”
齐曳在薛辰脑袋上抽了一巴掌,给他穿好衣服:“走回家吧。”
薛辰望了望外面的天空,已经亮了,齐曳应该早就错过了上班的时间。
回去的时候齐曳没再牵着他,薛辰自己摁着棉签,被齐曳一直捂着的手格外暖,都有些发烫。
齐曳先是去陆家小菜馆要了点早饭,陆老板很大度地让齐曳薛辰回去休息,齐曳也没客气径直和薛辰回了家,俩人一并倒在了没来得及铺好的床铺里。
齐曳很快睡着了,薛辰盯着齐曳的睡颜看了会儿,越过自己的大红被子抱住齐曳。
“谢谢你啊,哥。”
两人大概也就睡了两个小时便到了中午,齐曳自己在家做了饭,菜端上桌子后,齐曳又是靠着椅背,指着下巴盯着薛辰。
薛辰很快招供,悔过之意非常诚恳。
“你明天还要吊一次吊水,你知道你这一病花了老子多少钱吗?”齐曳磨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