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拍了拍她,她回头。陶儒目光yīn沉,看了她一会,又看着电梯的方向,说:“你就是来见刚刚那个男人?”
之璐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他,平淡的回答:“是他。”
“jiāo易所的副总经理?”
“是啊。”
原以为他会问很多问题,可陶儒一句话都没再说,拉着她的手离开,打车返回学校,又去吃饭。两人回到宾馆,陶儒坐在chuáng上,皱着眉头开口:“之璐,跟我出国吧。”
他沉默了这么久,想不到第一句就是说这个。之璐想都不用想就回答:“不可能。我们早就讨论过这个问题了。”
陶儒看着她的搭在沙发上的手,手腕细白,手指根根修长优雅,如同玉雕,微微的折出一点光芒。
“是因为那个姓叶的?”
“跟他有什么关系?陶儒,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真的不肯跟去美国?”
这句话里的威胁意味之璐不会听不出来,她摁着太阳xué:“你有没有想过回来?公平一点。你在国外那么些年,我从来都没追问过你任何事qíng。”
陶儒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当然不会bī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这么些年,你主动给我打过电话,写过信,发过一封邮件吗?我回来了你不高兴;我去教室找你,你板着脸。我跟你去拿书,你还不让。你不许我gān涉你的生活。以前不再你身边,那是没办法;可既然都重新见到,发现我还是爱你,怎么能完全不gān涉?”
之璐被他问住,选择沉默不语。
陶儒弯腰,看着她的眼睛,说:“钟之璐,你还喜欢我吗?”
那个晚上,之璐没有睡好。
她在chuáng上翻来翻去,想起陶儒听到她答案时无动于衷的眼神,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安静的夜里,一个人想事qíng,很容易就明白了。
他没回来时,她和朋友同学一起学习生活,要多自由有多自由,上课上自习去图书馆,平时参加不少社团活动。别人为爱qíng为学业烦恼,她都没怎么烦恼。她记忆力好,英文不错,中文系的课程对她来说完全不在话下,不用费劲就能爬到前三名;当然也有郁闷的时候,例如,骑车被人撞倒可那人并不道歉,组织活动为生患疾病的同学捐款收效甚微,寝室同学打工被骗,妈妈打电话来训斥她……等等,但总的来说,是奋发向上的。所有让她郁闷的事qíng里,似乎都没有感qíng。
一直有人说她异类。大一的时候,总有些面部不清的男生追她,给她写信,送花送礼物到宿舍,过分一点的,在她下自习回来的路上拦着她,甚至跟踪她。好在都没闹出什么事qíng。她那段时间真是不胜其烦。
好在这群男生还算理智,知道她有男朋友之后,身边的男生渐渐的少起来。她觉得得耳根清静,彻底解脱,终于可以安心的做自己的事qíng。
从小爸爸教导她“独立自qiáng”,中学六年和大学四年,十年已经是她生命中一半的时间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足以让一个人养成许多决定人生的习惯,这些习惯,日积月累成了她现在的xing格。
这么想着,天渐渐亮了。
想到今天是周末,之璐坐在chuáng上,想了想,翻身下chuáng,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拿着书包和钥匙出了门,去找陶儒。学校里安静得很,雾气如同稀释后的牛奶。
让她诧异的陶儒居然其起了chuáng,裹着浴巾前来开门,他头发湿漉漉的,luǒ露着上半身。看到对方,两人都是一愣。认识这么久,之璐从来没见到他穿成这个样子,哪里敢细看他身材好不好,脸一红;而陶儒对她微微一笑,让她进屋。
不可能不尴尬。之璐目光从他肩头飘过去,说:“你先穿上衣服吧。”
陶儒说:“屋子里不冷,你穿这么多,不热?”
“还好。”
chuáng上乱成一乱,怎么看都暧昧。之璐挑了沙发坐下,清清嗓子:“陶儒,我想了一个晚上。我觉得,我们应该谈一谈。”
陶儒神色一变,把毛巾往chuáng上一扔,坐到她对面:“你说,我听着。”
之璐脱下羽绒服,放在膝盖上,稍微感觉自在一些,也能顺畅的把话说出来:“陶儒,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也许,我潜意识里,的确不希望你回来,不希望你回来改变我现在的生活。所以,你一回来我就使脸色给你看。我不像罗罗和其他女同学,有一半的时间围着男朋友打转,我学不会。我现在觉得自由,轻松。我的时间每一分钟都是自己的,我想去图书馆就去图书馆,我要什么时候出门就什么时候出门,我在图书馆呆多久都没人管我。可是你一回来,我就不得不跟你在一起,履行女朋友的义务。这是我最担心的事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