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还好了。我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案子了。”
大哥的脸在后视镜里显得不以为然,“你觉得这是有意思的游戏,乐在其中,可德萨损失了数亿。”
“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我叹气,“安全系统留下了漏dòng给黑客钻空子,那有什么办法?”
“哦,这么说……果然是黑客。”
“是被收买的黑客。要知道,从一个系统盗取秘密,内部人手比外部容易得多。”我伸了个懒腰,“但要抓到人得观察一阵。”
大哥看我一眼,“黑客不都是独行侠?”
“这是错误的观念,”我说,“大哥你知道的,最优秀的黑客通常存在于两个地方,一个是政府部门,一个就是商业机构,这要看黑客对钱的重视程度了。”
大哥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自从成年后就几乎没在家里住过---求学阶段不必说,后来又进入金融界,满世界当空中飞人。等到回国接手盛宣之后,他也没回家住,一是因为我家在郊区的别墅,每天早上进城是件苦差事,二是因为他需要个人空间。他现在的固定居所是市中心的一套高层公寓,和盛宣距离很近,站在窗口可以眺望盛宣所在的金钩大厦,步行五分钟即到。
这屋子是大哥几年前买下,入住约莫一年,我也是第一次来。每层楼两家住客,保安严密,物业完美。进屋后环顾四周,那簇新的厨房、一尘不染的家具和雪白厚重的长毛地摊都在说明这是一套毫无生活气息的公寓。
“果然是一个人住得房间啊!”我感慨道。
大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这感慨毫无新意。”
“还有谁这么感慨过?姚姐姐吗?”
大哥不答,只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我的额头。
“我又没有说错,”我揉揉额头,“大哥,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再看看。”
“还要再等?”
大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眉心蹙起来。
“怎么了?”我呆了呆,“难道是姚姐姐不愿意嫁给你?那大哥你要再努力哦!”
大哥瞪我一眼,我“咦”了一声,“难不成我猜中了?大哥,不是吧!”
“瞎说什么,”大哥说,“我们之间是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忙吗?”
“先忙你的事吧。”
大哥自然有他的烦恼。爸妈对我要求并不高,但大哥身为长子,肩负着责任比我想象的药大得多。盛宣会计事务所是爸爸的一片心血,我的观点是马马虎虎过得去就可以,但大哥却不这么想---他不但想着继承,更考虑着如何发展。
第二天我继续处理那起棘手的事qíng。
分析,隐藏文件,加入代码---瓮中捉鳖也需要时间,我花了足足一天时间,最后得到了一个IP,是银行内部的某人。
我调出摄像头的画面,跟大哥和荣佳明解释:“就是他了。”
剩下的事自然不归我管,我坐在机房通过监视器,看着那个年轻人被带走。其实他也是个优秀的人才,可惜遇到了我这样的对手。
荣佳明站在我身边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解释道:“是邮件系统。”
“我分析之后发现,泄露方式还是最传统的木马,但木马的植入办法很高明,是通过邮件系统。电子邮件从一个网络传递到另一个网络,从一台机器传输到另一台机器,整个过程中的电子邮件都是以明文的方式传输的,在电子邮件所经过网络上的任一系统管理员或黑客都有可能截获并加以更改。”
“他是个很高明的黑客,在内网系统的每个网段都植入了高级的木马---我之前从未见过这种针对路由器漏dòng的木马,可以把自己伪装成无害的程序,高明到任何安全软件都无法察觉,估计是他自己发现的漏dòng。我以牙还牙,在系统内网的每个文件上都增加了一个隐秘的密钥,得到了流出的文件后,看这份文件的签名轨迹,就顺藤摸瓜,抓到黑客。”
窗外天色渐晚,我也有些疲劳,伸了个懒腰,和荣佳明寒暄了几句后,他送我下楼,说了一堆感谢我的话,然后因为要处理黑客,又去忙了。
大哥带我去吃饭,到达饭店时我们坐下点了单就开始等待,这家店因为生意太好上菜很慢,我们并不着急。大哥说姚瑶十分钟后才到,可以多等待,随后问我抓到黑客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