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牙一咬,gān脆甩了鞋子,赤着脚往smart的方向寻过去。手抖得厉害,连车门都拉不开,浑身忽冷忽热得难受到极点。
付沂南本有点不慡快,眼角瞄了瞄,还是弯了腰去拔,奈何鞋子卡得很紧,半天也拔不出来,一回头那边已经赖在地上。
“冷意?你怎么回事?”大步上前,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她却越发缩成一团。付沂南无法,只能手一伸把整个人抱起来,惊觉手上这人,竟轻成这样。
耳边嗡嗡响,像是有人在说话。“那丈母娘来了怎么办?”“啊?叫大姨妈啊?我管她谁呢,要肚子疼得很厉害怎么办?”“暖宝宝?什么东西?”“成成成,你说她们女人麻不麻烦?”
冷意只觉得肚子上一凉,接着便是暖暖的感觉汇入百骸。混乱的理智渐渐回笼,睁开眼便瞧见付沂南牢牢地盯着她。
“好点没?”付沂南没好气地开口,“出门到底带脑子了没有?都这样了还喝这么多酒?”冷意往肚子上一摸,只觉得肚脐眼的位置贴着一片东西,摸了摸,是暖宝宝,发出的热量把冰凉的手脚都温暖了。
首映很成功,庆功宴上轮番轰炸,她左右没有熟人,同其他大牌之间相互通气完全不同,又都是比她大的腕儿,也只能硬着头皮喝。
最要命的就是那卫崇清,频频出头为她挡酒,却是越挡起哄得越厉害,反而喝得多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幸好他中途有事退场,不然她这一条小命怕是要留在那里。
“谢谢。”声音有点沙哑,还有点轻,付沂南原本准备好的诸多指责也只能戛然而止。“牛奶。”付沂南将保温杯递过来,冷意愣在那里没有接。
“还要我喂你呢?”付沂南不耐,冷意接下来,迅速调转了视线。拧开盖子,一股奶香,扑面而来的热气熏得她朦胧了双眼。
一路上,冷意都很安静,面色苍白如纸。头侧向窗外,斑斓的夜色在眸子里更替。“付沂南,下雪了。”好一会儿,冷意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
“每年都下雪,有什么好惊喜的。”付沂南不啻,只睨了一眼窗外,打开雨刷。冷意浅浅地弯了弯嘴角,下巴垫在车窗框子上,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
巷子太窄,车子进不去,只能在口子上停下。冷意正准备下车,付沂南伸手拉住她,目光在她白皙的脚背上转了一圈:“外面下雪呢,你打算赤脚?”
似乎才想起来,方才怄气将鞋子脱在了停车场。“你下脚也忒狠了,那双鞋是拔不出来了。”付沂南从后座上拎过一双鞋,粉红色的雪地靴,平跟的,“不知道你脚多大,就挑了七号鞋,总不可能更大了吧。”付沂南为自己的智慧而得意。
鞋子穿上去有点空dàngdàng,大了许多。里头毛茸茸的触感却是比高跟鞋冷硬的皮质暖上许多。
巷子里的灯十年如一日的坏着,冷意摸着一片漆黑,脚上的鞋子又着实大了,慢着步子一点一点地往里走,几次险些撞在乱堆的废弃杂物上。
望着她消瘦的背影渐行渐远,像是魔障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付沂南跟着下了车。车外远没有车子里温暖,冰冷的风呼啸而来,几乎将雪花chuī进眼里。他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手兜在口袋里。
地面积起薄薄的一层雪,有点滑。弄堂里堆着不少东西,把本就不宽敞的地方缩得更小。冷意走路像是不长眼睛,有点横冲直撞,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去拉她一把。
一直到楼道口,野猫黑色的一团,从她的脚边晃过,冷意吓了一跳,终是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垂着头,长发遮住大半张脸,手捂着肚子,像是再也站不起来。
“我就说你们这里的野猫特别讨人厌。”被野猫折腾摔过一次的付沂南记了仇,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地上冷不冷,站起来。”将手伸给她,冷意却避过,手撑着地面,极缓极慢地站起来。
“这个给你,我留着也没用。”付沂南收回手,有那么点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愤慨,将手里一大袋子的暖宝宝塞到她手里。
楼道口仅有的一盏路灯昏huáng,照着他的头发,洒满了雪白一片。冷意几乎想要伸手掸去他发间的雪花,闭了闭眼,将手捏在身后。钻进楼道,步子飞快。
年关将近,冷意参演的几部剧作都是争夺开年大戏的,进度很赶,都在年前完成,真正到了年末,工作反而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