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对唐宓来说是真正的大新闻。她问:“他们捐款的项目是?”
“救助患病的弃婴,”李知行说,“很多孩子因为先天疾病,被不负责任的父母丢弃——这种孩子大多数会流落到福利院,但福利院的资金也并不宽松,很多救助未必完全到位。你爷爷奶奶的捐款,每年可以救助一百多位弃婴。”
唐宓重重点头:“嗯,很好,挺好的。”
李知行微笑着问:“那么,对你爷爷奶奶的印象改善了一点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改善?唐宓想,愿意花自己的钱做善事的人,无论如何都是值得钦佩的。她是依靠着别人的善意长大的,对这点认识得格外深刻。
“确实好一些。”
唐宓同意他的说法,把装着三明治的餐盘推到李知行面前。
“吃早饭吧。”
两个人简单解决了早饭,然后就面临下一个问题——去哪里?gān什么?这次出行,是李知行一手策划的,自然由他一手安排。
“我和罗志维约了今天中午见面。”李知行收拾着两人的餐盘,“今天早上,我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逛麻省理工和哈佛,一个是去听我哥上课,你选哪一个?”
“可以去听你哥上课?”
唐宓睁大眼睛,跃跃yù试。李泽文在她心里qiáng大得没法形容,他当老师是什么模样,上课的时候是什么态度,唐宓真的特別想知道。
李知行拿着手机晃了晃,笑得一脸狡黠。
“我查到了他的课表,今天上午,他有一节国际组织学的课程。”
因为想着可以听李泽文上课,两人接下来就匆匆开始行动。李泽文的房子距离哈佛校园有四五公里,这距离走路太远,唐宓琢磨着要不要叫个车的时候,就看到李知行从车库搬出了一辆gān净漂亮并且带着后座的山地车。
不得不说,李家两兄弟都太善于给人惊喜了——在唐宓闪闪发光的眼神里,李知行跨上车,示意唐宓坐上来。
“我骑车带你去学校,总比走路快。”
唐宓点头,跳上了后座。
“抱紧我。”
她看着李知行的背,轻轻搂住他的腰,手臂没用太大劲。李知行看着显瘦,腰身却很结实,仅仅这样搂着,就能感到年轻身体透出的热力。
李知行骑车熟练,带着她一点都不费劲,对路线看来也很熟——这辆搭乘了两人的两轮车顺着查尔斯河骑了一段,又沿着麻省大道直接到了哈佛广场,高大的树木在她身旁一晃而过。
明明在伯克利都没骑过车的,没想到来到哈佛却感受了一次。
十一月的波士顿已经相当寒冷,但是李知行挡在前面,她只觉得,自己一点风都没chuī到。
到了学校后,李知行把自行车停到教学楼下,找到了208教室,偷偷摸摸地从阶梯教室后门溜进去。这是间可以容纳百十人上课的阶梯教室,目前坐了不到三分之一,目测二三十人教室里设备豪华、座位松软,前方的投影屏幕正兢兢业业地展示着丰富的图片和课件。
已经上课十分钟了,现在鬼鬼祟祟摸进教室的人,怎么可能不显眼——明显地感觉到了讲台上飘来的两道冷静评判的目光后,从来不迟到的好学生唐宓忽然觉得有点丟人。
李知行一脸自若地看着投影屏幕上的PPT页面:“他可扣不了你的学分,听课就行了。”
“也不是学分的问题吧……”唐宓小声开口,觉得这是态度问题。
李泽文的这节课是国际组织学,一堂课上他旁征博引,使用了极其丰富的案例来讲解国际组织,从联合国的机制到各种NGO协会的机制,将意识形态在国际组织中的重要作用讲解得清晰无比。
一堂课结束时,唐宓只觉得李泽文浑身都笼罩着不可言说的光环,能把枯燥的政治课讲得这么深入浅出,不佩服都不可能。
她叹服:“你哥哥真的好厉害。”
李知行同意:“是啊,我哥可不是làng得虛名。”
想来也是,能在哈佛待下去的能是一般人?二十八岁就当了哈佛的助理教授,绝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下课后,学生们和李泽文打了招呼后就依次散去——这堂课结束后就是感恩节假期,就算是再勤奋的学生也觉得脚底板发痒恨不得早点离开学校开始“paper”,谁还乐意待在教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