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彻巴黎的公寓内。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心思纷扰的一时没有没接,于是电话自动转接到了语音信箱:“阿彻,这回真的出大事了,有个粉丝为了你自杀死掉了,你收到留言一定要给我回个电话啊!”Jacky焦虑的声音从手机的扬声器中传出。
他想表现的无动于衷,但是瞬间滑下鬓角的冷汗泄露了他的震颤。
夏忧刚想开口说什么,他像是故意避开什么似的问道:“为什么你要一个人装起所有的苦难,为什么你不将知道的真相都告诉我?”
夏忧有些吃力的开口:“因为知道这样和你朝夕相处的日子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甚至不知道能维系几个月还是几天,所以我不想在有限的时间里还用来回忆那些不愉快的过去,毕竟都是发生过的事qíng,说出来也不能改变什么,反倒是会让幸福的光彩上蒙上yīn影——”
他突然的攫住她的肩,弯下背脊眼神几乎平行的与她胶着:“可是,我希望我们之间是透明的,我在学着这样做,你不愿意开口,我不bī你,我可以单方面的改变,但是我不希望你即使受了伤害也都自己忍着,我想你更多的依赖我,让我来保护你,我不希望你在我身边心里还有yīn霾——”
她很真挚的摇头:“不,没有了,一点也没有,我早就不去想那些事qíng了,真的,不是说安慰你的话。”她就那样平静、温柔的凝望着他,仿佛月光下的仙子,“现在,即使你不在我身边,我的心里也会是晴空万里——”她浅浅的笑了,用手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因为,你往这里装进了一个太阳,那份温暖深深的留在我的身体里,让我即使没有你在身边也能乐观坚qiáng的带着希望迎难而上,无所畏惧。”
他几乎被她眼神中的坚毅映伤了,她这是在和他道别么?——
她仿佛没有发现他的痛苦继续轻轻述说着:“不要怨恨你母亲,那个时候,当我形槁心灰的躺在医院的病chuáng上,是她主动找到的我,和我坦白了过往的一切——”她看到了他脸庞上那骤然浮现的震惊,她默默叹息,这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于是,她便忍痛一寸寸的揭开过往的伤疤,在他愈发密集的涔涔冷汗中,将曾婉告诉她的当年的事一一转述给他。
凌雪彻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了当初的种种他以为的巧合。他就知道,曾婉不会等到现在才动手。原来,在那个时候,夏忧就被当成了可怜的替罪羔羊,用来弥补她心中的恨意。原来,当时他搞不清楚的身体状况,那种失控的疯狂是被人下了药。那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真的记不清了。那个时候的他没日没夜的混迹在地下舞厅,整天混混沌沌的,挣钱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想用那样醉生梦死的堕落来麻痹自己。在喧嚣激狂的音乐声中,彻底的将痛楚借用疯狂的舞步甩出自己的身体。所以,他根本分辨不清自己为何会那个样子,因为年纪尚小,他也还不明白那样的身体状况代表了什么,他头晕脑胀之际只认为是自己醉酒后的乱xing。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曾婉明明都报复过了,却仍是在之后又旧事重提,原来不过是忍受不了她的儿子爱上抛弃自己男人的女儿——这样的母爱,果真是何其伟大!
他不觉露出了冷漠的讽笑,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告诉夏忧他的真实想法。不管夏忧怎么劝说,他都不准备改变自己在知晓真相一刻做出的决定。这个叫做曾婉的女人,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人生的特殊名单上,她该庆幸的,因为夏忧的善良和宽容,他并没有把她当成仇人,最多的,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雪彻——”夏忧轻声唤着失神的他。
凌雪彻微弱的怔了下,突然就那样哀伤的睨住她:“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求你——别说——”说了,两个人间的真空就破碎了,然后一切就都要不可遏制的发生变化了——如果能一辈子这样做梦该有多好——
夏忧狠下心,不顾他的眼中的抗拒,一字一句格外坚定的道:“我知道自己不能留你一辈子,我们既然选择活着,想要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就要完成人生赋予我们的责任。我曾经以为只要有爱qíng就够了,现在才发现原来那种骄傲从来没有在我的身体中消失,如果我就这样和你回国,站在你的身边,我会觉得自己和你的距离相差太远,我会敏感、会自卑、会糙木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