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晋修随口推荐了几样,都是店内的招牌点心。
乐玉犹疑着,“会不会太多了?”
“哪里会太多了,晚上看电影去了还没有吃饭呢。就这样吧。”
林晋修转头吩咐我,“我刚刚说的都记住了?”
“当然当然。”
我答得飞快,走笔如花的记着菜单,赶紧撤退到服务台后,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
沈钦言跟在我身后撤退,把菜单递到厨房后,转回来跟我说了一句:“你一紧张,就会把话说上两遍。”
“哎哎,一紧张就话多,这是我的老毛病了。”
说着隔着服务台,用眼角去偷瞄林晋修,他视线飞来,似笑非笑的表qíng看得我一哆嗦。
沈钦言看我一眼,又看林晋修,低头去拿咖啡杯子,脸上居然露出一点狐疑和思考的神色,显示出难得的兴致。
我也不瞒他:“也许你之前就在疑惑,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我毫无工作经验却能得到这份工作?而且经理对我非常客气……就是他介绍的。”
沈钦言是聪明人,听了我的话,了然地一点头,“一个多月前我见过他一次,经理对他毕恭毕敬。”
我想,沈钦言真是观察入微,对客人记得这么牢,亏得只见过一次就记住了他——当然也不排除林晋修是个特别显眼的人。
“他之前在国外,两个月前回国,”我停了一停才说,“曼罗,大概是他某位表亲家的产业。”
沈钦言“嗯”了一声,不再作声,埋头做自己的事qíng。
我也埋头整理手中的餐具,心qíng沉甸甸,好像灌了铅。
我和林晋修的恩怨真是一言难尽。我是在高中阶段认识他的。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母亲,也没有亲近的亲戚朋友,爸爸一年到头十二个月到有十个月在野外考察,他不放心把我jiāo给保姆,于是不论去什么地方时总会捎上我,他亲自教导我学习学校的课程——于是,十五岁前,我压根没进过学校。所以,刚上高中那会,我对“学校”这种环境感觉到无比的新奇,整个人正直又朝气蓬勃。
我就读的高中是一所真正的贵族中学,之前是男校,数年前才开始招收女生。高中奉行jīng英教育,学费贵得可怕。
我爸送我到这所贵族中学的目的很简单,希望他出去考察时有人能照顾我——比如这所中学的罗校长。我爸和罗校长是大学同学,毕生至jiāo,我爸觉得把我送到挚友手底下,他能放心地出远门。
罗校长对我关爱有加,也多方照顾,所以我刚一入学就被老师青眼相看;身边的同学也很友好,我自己也表现得很不错,随后加入了学生会的宣传部和好几个社团,当时的我简直爱死了这所高中。
在学生会里,我认识了林晋修。林晋修当时是学校里的王子,家世良好,成绩优异、容貌俊美、在学生中威望极高。他在中学的最后一年,就接到了静海大学经济系的通知书,这是国内最好的商学院。在新生的开学仪式上,他作为优秀的学生代表,给我们讲了一番激动人心有关青chūn、有关高中、有关人生的话,让人恨不得赶快、迅速、马上燃烧青chūn。我坐在茫茫的新生人海中,从下而上的看着这位优秀的学长,想,一定要成为他这样的人,让人憧憬和向往。
于是,我浑身上下充满了gān劲,除了学习之外,还参加了学校的各种活动,各种事qíng都抢着做——我们学校的对外活动非常多,我在宣传部忙得脚不沾地不亦乐乎,总是呆得很晚才离开学校,于是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
我记得那是深秋,我把宣传册的样本打印出来后就离开了办公室。爸爸那时在外考察,让我寄住在罗校长家里,就在距学校不到一百米的公寓,很近也很安全,所以晚一点回去也不要紧。
回去的一路我穿过校园,经过了实验大楼、cao场室内体育馆和游泳馆。路灯晦涩不明,我在夜色中看到有人从游泳馆中鬼鬼祟祟地跑出来,当下大惊,立刻冲过去找人,人没抓到,但游泳馆的大门的确是虚掩着。
野外考察的时候,经常几个月都跟父亲露宿野外,各种危险都见识过;我也会一点防身的功夫,所以我从来都胆子大,无所畏惧地进去查看。
我们学校被誉为贵族中学是有道理的,游泳馆非常大,有大中小三个游泳池,大的是比赛用池,中小是老师上课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