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姐上一次来一定没有好好欣赏这里,那一片的桂花树,都是闻西小的时候一株一株种下去的,我们只当他是玩儿的,没想到最后每一株都养活了。”官母神色渐渐放柔,只是语气稍显硬挺。
“闻西就是这样的脾气,认定了就投入全部的心思。”她侧脸睨了关好好一眼,“即使像你这样一而再地伤害他,他依旧舍不得放手。”
关好好垂下头,她依稀记得从前,曾经嚣张地告诉这一位母亲,她一点也不爱她的儿子,并用自己的行动证明给她看,她从不在乎官闻西。
“我是有门第之见,如果你规规矩矩的,我尚会挑剔你,更何况你对闻西心存歹意。”官母的一瞬间凌厉了眼神,“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
“伯…伯母,我这次对官闻西…是认真的。”摄于官母无形的压力,关好好舌头拧麻花似的揪得厉害。她很后悔,当初那样幼稚的行为,不仅辜负了官闻西的一片真心,也落下这么一些陈年旧疾耽搁着两人的未来。
“对于你这种满口谎言的人,你以为我还会信吗?”官母微微眯了眼,周身的气势越加骇人,“关小姐,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如今叶安忆也被唐家扫地出门,谁还保得了你?”
“如果我丢了工作,官闻西会养我。”关好好轻笑,一改方才拘束的模样,表现得自信满满。
二伯母先天的哮喘,官闻西不疑有他,待从二楼舀了药下楼,见二伯母不药而愈便觉得蹊跷,再发现不见了关好好身影,绷直了全身每一条神经。
“好好呢?”他清朗的声音焦急一片,声线也是略高,客厅里一瞬间的沉默,“你们合伙骗我?!”他咬牙,将手里一罐玻璃的药瓶掷在地上,顷刻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施娜想要拉他,他已循着自己的感觉往后花园走,连歌背影都没有触到。藕臂就这么悬着,半天也没有放下。
官闻西从快步到小跑,不敢停歇片刻,终在九曲回廊的尽头瞧见那一个熟悉的身影,浅蓝色,优雅得融进天空里。
“有什么事您找我谈,不要单独找好好。如果她磕着碰着,您赔不起,我也受不了。”他冲上前抓住关好好的手腕,捏得很紧,拉着她往回走。
“官闻西,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官母疾言,官闻西停下步子:“一直对好好穷追猛打,把她bī入绝境,也不是长辈对待小辈该用的手段。”
“官闻西,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痛,关好好当年这样欺骗你,你还敢相信她?”官母质问道。
“我当然敢,也坚信她不会。”官闻西抬起头,眉眼含笑,温柔地看着关好好,“您也不要再费心思想从好好这里下手,她不会离开我,一如我绝对不会离开她。”
官闻西牵着她,步子很快,关好好六公分的细跟和不上他拍子。“你慢点。”关好好小声嘟哝。官闻西突然回头,微蹙的眉头缓了缓,步子也慢下来。
穿过客厅大堂,官家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在两人身上,复杂难解。官闻西并不打算同他们打招呼,也不在意自己这个从小竖起的谦和有礼的形象会不会毁了。
“闻西,还没有吃饭呢。”二伯和二伯母到底是有些心虚,拦着yù匆匆离去的两人,笑着当起了说客,“这么急做什么,吃了饭再走。”
“既然官家不欢迎我们,我们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任人戏耍欺rǔ。”官闻西的礀态qiáng硬,扫了众人一圈,丝毫不给长辈们留面子。
“谁赶我的宝贝孙子走?”声音洪亮,是从二楼传来的。关好好循声望去,老人穿着唐装,或是有了年纪,背脊微驼,手里一柄拐杖站得稳当。头发全白,面上的皱纹也是不少,但是jīng神矍铄。
“闻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不陪老头子吃个饭?!”少有责备的意思,反倒能觉察出老爷子对他确实很宠爱。
“爷爷,家里好像…不太欢迎我们。”官闻西略显委屈的神色,惹得关好好诧异,极少见他还有这样一面,只是和爷爷撒娇的孙子。
“怎么不欢迎了,你们谁不欢迎?”老爷子抖着一双手,举起拐杖在众人中间指了一圈,见没有人敢接话,才满意地颤着腿脚下楼,小辈们立刻上前去搀扶,被他一一推开。
“说好带来给我见见的小丫头呢?”老爷子开口问。关官闻西笑着将关好好推到身前。“还不过来扶我一把?”瞧着关好好懵了,老爷子似真似假地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