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分不清她的眉目,分不清她的发色,也分不清她的衣服,只有带着浓重腥味的红,从发梢从肌肤从衣角不断的滴落。而从容只是睁着双眼定定的望着他,依旧是那无波无绪,没有一丝皱褶的眼神。依旧……却让凌子墨内心燃烧着的怒火瞬间染至沸点。
猛的回首,森冷的气息刹那间弥漫至所有人,他的眼神已不是刚才的冷,而是狠,那戾气仿佛开闸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出口的每一个字都犹如一把带刃的利箭,“如果今天出去的新闻有任何的诋毁或者妄加揣测的言辞,我一定会追究到底。不仅是法律上的,还有我凌子墨个人的。”
鸦雀无声的现场,连呼吸仿佛都只听见一个人的。所有人都心惊于自己心中所产生的那莫名的恐惧……每个人只是怔怔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甚至于没有人记的拍照。
凌子墨脱下自己的大衣,从头整个包住从容,不给她任何反抗余地的紧紧抱进自己怀中。其实从容也并没有反抗,她只是呆呆的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在埋进他怀里的一瞬间,终于很缓慢很缓慢的眨了眨眼,一滴泪水缓缓滑落。湿了他的衣,更湿了他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一天更新,周末窝在家里看了两天肥皂剧的结果!歹势呀
给所有亲们鞠躬致歉
共浴
一个人流泪,并不代表真的伤心;一个人微笑,也并不代表一切都好。
“凌少……”方庭止住来回不安的脚步,看着推门而入的凌子墨。从容进了浴室已经半个小时了,除了水声再无一丝声响,任她如何叫唤也未答应一声。
凌子墨眸子一扫,已知晓方庭的yù言又止。那本就拢起的眉峰再一紧,朝方庭挥挥手,示意她先出去。
从容一个人静静的蜷缩在浴缸旁,身上还是那未清洗的猩红。她呆呆的出神,连凌子墨破门而入巨大的声响都没使她的眼眸跳动一下。
仿若被一把巨大的利刀生生刺入心脏,没有惊慌没有哭泣也没有绝望,可此刻的从容却让他觉出了比五年前希腊街头初遇时更甚的压抑与心痛。她是那么的安静,安静到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凌子墨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走上前跪蹲在她跟前,抬起她的头与自己对视,那双眼依旧不染一丝qíng绪,静的犹如一滩死水。而这却莫名的让他觉得一阵恐慌,不管是怎样的qíng绪,即使是愤怒是伤心都好过如今的无波无绪。
凌子墨紧紧抓着她的肩膀,而锐利的眸光却一眨不眨直直盯着她的,非要bī着她生出一丝qíng绪来不可。而从容的眼神却透过他落在了一片虚无里。
许久许久,久到凌子墨的手几乎要掐进她的肌肤里,终于有一滴清泪从她眼眶滑落,把猩红脸庞涤出一行洁净。
一声长叹,凌子墨墨玉般的眼眸已是另一番风起云涌,伸手轻轻擦拭着她的脸庞,“你看,我不在,他们竟可以把你伤的这么重,你怎么能说不是非我不可呢。我们在一起五年你都不曾为我流过一滴眼泪,你的泪水本应该比珍珠还珍贵,怎么可以轻易的为他人而流。”
从容缓缓抬头,依旧有些呆呆的望着他,而眼泪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扑簌而下,仿佛要把这么多年所积攒的泪水一次宣泄完。
看着从容脸上jiāo错的红与白,根本不复一丝平日镜头前的光鲜艳丽,无比的láng狈却让凌子墨蓦然勾唇而笑,眼中的忧心也卸去了七分,为着从容这少有的眼泪。
轻叹一口气,凌子墨起身,也顺势把她拉起来带到淋浴蓬下,把水势开到最大,让水冲刷过她身上的猩红和泪水,也浸透他的眉眼和西装。凌子墨专心的一缕缕的梳洗着她的长发,擦拭着她的脸庞,却不劝不说任她尽qíng哭着。
从容站在他面前苦的专心,除此之外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任凌子墨帮她洗着工程最为浩大的澡……
林伊和方庭已经在走廊外不安来回了数十趟,房间里一点响声也没有,一开始几次林伊忍不住想冲进房间看个究竟,都被方庭拦住了。到后面连方庭都忍不住了,又被荣轩拦下了。
“有少爷在,你们俩都不需要担心。”荣轩倚在栏杆边,淡然而道,“你们可以回去跟从芯小姐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件事。”
“可是……”林伊瞟了他一眼,还是忍不住迟疑道,“可是,从容姐跟你们凌少不是已经分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