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能如何,能让曾有的伤害消失哪怕一点点吗?发生的事qíng永远不可能倒带,不管是痛苦的还是——幸福的。”
“我知道你还没有原谅我,但你知道我对乔以函根本就没有感qíng,会跟她发生关系我完全是……“
“我并没有怪你。”从容打断他的话,“至少现在没有。也从来都不曾怀疑过你,也相信从始至终在感qíng上你都不曾背叛我,即使她为你生了一个女儿。”抬手止住他还yù解释的话,“我们曾经努力了,但失败了。就那段感qíng而言,并没有谁对不起谁,你无须耿耿于怀。更不需要在为了那段陈年往事而去对付乔以函,那也是在伤害你自己的女儿。”
“陈年往事?”韩琦握紧手里的伞柄,露出一抹与这绵绵细雨不相符的阳光笑容,“小容,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爱跟我开玩笑,还是爱乱用成语。对了,木马坐完了,我们去玩过山车吧?不对,下着雨呢,会淋着你的。那要不去做……”
“韩琦!”
阳光在嘴角凝固,注视她的眼睛慢慢化成远山,没有尽头的幽深。
“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那……就是陈年往事,它早已变成我生命中的一个记忆而已,一个并不常想起的记忆。”
“小容,你不要因为要帮乔以函,就这样胡乱抹煞我们的感qíng,那不值得,也只会让我更憎恨她们。你难道忘了当初是谁害我们分手,即使你原谅了她们,但我永远不会原谅。”
“当年,只能说我们都不够qiáng大到抵御所有的压力。对于乔以函谈不上原谅与不原谅,我与她这辈子不可能成为朋友,但也并不想把她定义为敌人。不管是乔以函,还是你母亲甚至李亦婷,她们都只是在争取自己想要的,也是自己生命中最珍贵的人。”从容看着韩琦,他的眼里再也没有当初那般的纯粹的幸福与喜悦,心里不禁涌上莫名的一丝哀伤。这个世界上爱你的人那么的多,你为什么还无法幸福,是不是谁也装不下太过浓烈的爱……从容轻垂眼眸,手里无意识的抓紧冰凉的扶手,“有时候恨人比被恨更辛苦,韩琦,放了你自己吧。你恨着她们,又何尝不是恨着自己呢。”
韩琦一怔,这一切他何尝又不知道呢。只是他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需要有人为他这五年的痛苦来负责,需要有人人让他去……恨。或许正如从容所讲,他恨着她们,也恨着自己吧。
细雨绵绵,在清晨的冷风中并没有停歇的意思。旋转木马的音乐也不知在何时完全停止,只剩那轻轻雨声在敲打着每个人的脉搏。从容转头避开韩琦紧皱的眉头,也避开他撑开的雨伞独自走进雨幕。
“我说你变了,其实我也变了,以前我喜欢淋雨,喜欢雨滴落在身上的那种感觉。你老说我傻,现在想来确实很傻,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淋雨了……现在我却觉得伞真是个好东西,它不仅为人们遮挡烈日风雨,也可以筑起一道只属于自己的安全领域。”从容背对韩琦,风扬起她的衣衫,也chuī散了她的话语,“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的任xing,也是最后一次来见你。……”
“最后一次?你知道我并不是来告别的。对于你,我从来就没有放弃过,也并不想放弃。”“五年对我们来说真的应该是一个特别的词语,它可以是转瞬即逝的美好时光,也可以是沧海桑田的人事巨变。五年了,我们再也不是曾经的韩琦和从容,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我……也不想回到从前。”
韩琦手中的伞应声而落,被风chuī翻,辗转远去,“因为凌子墨!”
从容回头,看着这张自己如此熟悉的面孔,慢慢扬起一抹微笑,一如曾经无数次展现在他面前的,“你们每个人总认为我做的决定都是为了某一个人,凌子墨会说是你,而你则会说是他。难道我就不可以是因为我自己吗?韩琦,我并不是一个需要别人呵护在温室里的花朵,也不是没有男人就无法活下去的人。”
韩琦上前,从容后退,挡住他yù拉她的手。“韩琦,听我讲完今天最后一句话。”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气息,看着他缓慢而坚定的说,“其实以前的我们都太单纯,所以我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是也让我知道了,原来两个人不是只有爱就足够了,还要有足够的能力去捍卫他们的爱qíng。它教会了我一件事,如果没有捍卫自己感qíng的能力,又没有承受失败的勇气,那——就不要轻易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