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别打,路哥!周哥,救命啊,周哥……”那屋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你打她有用吗?你打她,也回不去了,哥们。”周彦很难过。这到底是怎么了。他怎么就被生活bī迫到了这个程度呢?
路志青住了手,喇叭里他的呼吸是那么沉重,就如同要断了气的急症病人一般,在qiáng行地拉着最后一口生气。
“哥们,你说,人这辈子多不易啊!咱们一起奋斗那会儿子,也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三千多万啊,那摞起来得要多高呢,就是点着了烧,也要烧一个晚上吧?”
周彦无奈,“烧不了那么久,最多一小时,还要慢慢地烧。”
路志青笑了,“你怎么还学会chuī牛了? ”
“不就是钱吗?以前咱俩能赚到钱,以后也能!真的,路志青,咱装饰城的大楼修好了,背面的街道也通车了。你要是信我,我给你留一套楼上楼下三层的门面房,你好好gān,也就是几年的时间……”
“几年,人这辈子有几个几年能làng费?哥们,我没那么多时间了!”
“路志青,你能出来点儿说话吗?我这样说话不得劲,看不到你的脸。”周彦觉得别扭。
路志青嘿嘿一笑,“不成啊,哥们,大片了都是这样演的,我一露头,啪,狙击手就把我杀了。啪!眉心就是一枪!我就是死啊,我也得带一个不是吗?”
周彦浑身冷汗,四下看看。
“别看了,我能看到你,你看不到我!我都观察过了,这附近就是这个角落落最安全,没有好的狙击点……”
我cao,这都是什么啊,这路志青真是气得人yù仙yù死的,把现场的警察都给气乐了。
周彦无奈,“哥们,你出来吧,不就是钱的事儿吗?”
“不是钱的事儿,你知道我,这钱能烧了,能扔了,就是不能被人骗了。尤其是……你知道,我这辈子就爱过这一次!妈的,我就爱过这一次啊!哥们,你说,这是钱的事儿吗?因为她,我的钱没了,朋友没了,什么都没了,我不死还有活路吗?做人总得有个奔头吧……”
路志青说得周彦都哭了,他举着喇叭,嘴唇颤抖着,“有奔头,真的,哥们,不就是钱吗?我给你,真的,五千万够不?我借你!真的!”
“傻子,你就知道骗我,你我还不清楚,买了我那点儿股份,现在你还一屁股外债吧!还借我五千万,别呀,跟我学什么不好,你跟我学chuī牛!”
周彦看看四周,鼓足勇气,对着喇叭喊:“没骗你!真的,你这会儿子要一亿我都给你拿,我没骗你,你知道我就不会这个的。我有钱,真的有,我……我爸是个煤老板!”
―群鸟被周彦的一声呐喊给惊飞了,四下一片安静。何双双着着周彦,哭笑不得,连路志青都给他逗乐了。他在那边哈哈一直笑,笑完奚落周彦,“哥们,咱们认识这么久,你啥时候长了幽默细胞的?别逗我了,我都要死了,你还逗我!”
路志青又哭又笑的,jīng神很不正常。他哭了一会儿便打王红娟—顿,打完就跟周彦回忆一下年轻的时候。其实他们现在也是年轻的时候,只是路志青觉得人生沧桑已过,他老矣。
路志青是怎么都不相信周彦有钱,愿意借给他钱的。周彦最后气得没办法只能举着喇叭继续喊:“我没骗你,你那里不是有电脑吗,能上网不?” 路志青犹豫了一下,回答:“能!”
周彦看看何双双,咬咬牙,对着喇叭喊:“你查山西X县来五煤业集团,周德凡!周德凡是我爸爸。”
楼上安静了好一会儿,路志青终于说话了,“周德凡?他真是你爸?”
“嗯,我爸就是他们说的煤老板,发家在2001年,一直到煤矿整合期间,我家先后有中型煤矿两座,小煤矿一座。青子,我知道如今网上,到处都在说什么富二代,什么这个二代,那个二代的话题。是个人就没好印象,其 实……”周彦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半天,还是说了:“我爸一辈子不知道 怎么跟家人相处,我也不知道,其实有钱没钱,就是吃吃喝喝那点儿事,房子大点儿,chuáng大点儿……其实,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其实不是在家,而是在北拓。我有时候挺庆幸的,我要是不来这里,也许我的人生就拐弯了。真的,要不是遇到你,我也不想自己靠着自己,过我自己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