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双双有些委屈,于是说:“人家多好,被你当成女儿一样关心着,爱护着,我就没这个福分。”
“喂,你也想这样?”
“谁不想啊?”
“可你……比我还大吧?”
这下捅了马蜂窝。何双双推开周彦,转身快步离开。周彦无奈地看天,伸出手给了自己两巴掌,轻轻的。打完,他撵上去连声道歉,“我错了,真的错了……”
华梅站在茶室门口,目送两人离去,她一直看着他们消失,然后在月色下,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甩甩胳膊,转身走到了另外的路口。转弯的时候,街那边忽然传来何双双的声音,“呀,我想起来了,我在小庆姐的酒吧见过她!”
华梅一愣,是,她也想起来了……
第19章 欢乐与悲伤同理
一年的时光流水一般地过去了,周彦的姐姐周晨生了一个小女孩,石林说,今年是丫头年,唉,真不幸。何副主任认为这种说法不科学,为此两口子还吵了一架。
这一年,何双双忙于应付各种婚礼,她身边的人像商议好了一样,团结在一起压榨着何双双可怜的钱包。
他们不是结婚,就是生孩子。要是在大城市何双双也不过是上一种礼钱,偏偏这是小城,光生孩子就是三重礼,出生见面礼、满月礼、周岁礼。
那些人像商议好了一般,不止这两样,竟还有各种不定期的白礼等着何双双。
何双双记得,刚毕业那会儿,同学结婚才上二百,这才没几年呢,礼钱已经涨到了一千。
再加上何双双要给自己买各种各样的保险,嘉里的花用她主动承担了一半,就这样,她的小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年前那会儿子,家里发生了一件事qíng,就是何双双的老爸何副主任,自打退休之后,他就没事儿了,窝在嘉里度过他那艰难的离休更年期,每一天的他都不甚愉快,找各种麻烦给何双双与石林。
两位女同胞知道他的心qíng不好,这时候对他自然是包容的。
大约新年前的日子,有一天,有一天何副主任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自称是南方某省会公安部的侦查员。他们说,何副主任的电话内容涉及了洗黑钱,涉案金额上千万。
一辈子本本分分的何副主任顿时就慌了,他一边跟对方解释,一边qiáng烈要求洗白自己。毕竟他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党员,虽然没gān过什么伟大的事业,但是这辈子还是本分的。
对方态度很好,只是要求何副主任将银行账户以及密码提供给对方,这样方便对方进行安检侦破。
何副主任二话没说,就jiāo代了。
赶巧了,那天何双双不在家,石林在单位上班,秀儿也请了一个月的假,家里就何副主任一个人。
也就是半天的工服,没人提醒,何副主任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他赶紧跑到银行查账,家里面的大帐一直是石林把握的,何副主任就只有多年存的一个小金库,那里面也就八万多块钱。
唉,在qiáng大的监视力度下,存这点儿钱是多么艰难啊,这里面的辛苦是不为人知的。何副主任当时脑袋发蒙,直接就在银行里昏了过去。
何副主任住了院,石林半点儿没同qíng,又气又恨的。每天去了医院,除了数落就是数落,除了心疼就是心疼,肝都碎了。她算了一下,要是她再给添点儿,或许还能给何双双在地段不错的地方首付一套房子呢。要么,全家人出国,也能玩个痛快;要么,就给孩子把她担心的保险都买了,全款付清,那多好啊!
八万块钱呢!gān什么不好啊?石林越想越气愤,紧跟着也是大病了一场。
这老两口一生病,可怜了何双双,每天医院家里两头跑。
这时候,周彦那份来自地方的质朴本质就充分地显现出来。他特别踏实,从不废话,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人家每天在建材市场忙施工不算,还要来医院跑上三次。早上提着早饭来一次,背着何副主任去厕所,等医生查完房之后,他还要跟医生jiāo流一下。到了九点半何双双来替班,他这才离开。
接着人家在工地忙活了一上午,中午又要来替何双双的班。何双双去吃饭,他就打了开水,也不嫌脏,就在那里拿了热毛巾帮何副主任擦脚,按摩,还说一些宽慰的话。
周彦不是个会说话的人,也就是常劝一些钱什么东西的还行。就拿他的建材市场来说,去年路志青甩手了,连带着他家被撬走了好多客户,还有各种损失算下来也有几百万。可是,现在重新来过了,人活着,总要有来有去的。他那里自然还会有新的客户,还会有新的希望。钱嘛,就是赚来花的,叔叔千万别钻了牛角尖,等等。他没半点儿虚言,何副主任听得老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