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郁回到家里,才知道肖非楚说一间房真就是一间房。
楚郁才走几天,肖非楚就把他房间拆了,楚郁在自己房门口站了半天,回头问肖非楚:“这是什么?”
“我打算给你做个实验室,”肖非楚说,“反正你也不需要这间房了。”
楚郁还没适应肖非楚突然这样平和。与肖非楚同床的习惯,就好像是楚郁的半个胃,他割掉了,就没想它再长回去。
“我睡楼下客房吧。”楚郁缓了缓,开口。
“为什么?”肖非楚眯着眼睛问他。
“肖非楚,”楚郁叫他,他转头看着肖非楚,以一种肖非楚没见过的表情盯着他,“你为什么要和我睡在一起?”
肖非楚不知怎么回答,他只是跟着本能在走,他想把楚郁房拆了,就找人动手,别的也并没有多想。
“如果只是为了上床,我可以跟你上完床再去楼下睡。”楚郁平静地提议。
肖非楚被楚郁说得眉头都皱起来,问他:“楚郁,你这是什么毛病?”
“你不要再给我希望了,”楚郁说,他讲得很轻,可楼上安静,一字一句都敲在肖非楚心里,他听楚郁告诉他,“别再让我当真了。”
肖非楚垂眼看着楚郁,许久后,他伸手箍住楚郁的手腕,把他扯进房里。
按上床前,肖非楚看似随意地说:“那就当真吧。”
他也希望楚郁能当真,别再透过他的躯壳,看别的那个什么人。
他和楚郁是做了什么,才要走到尽头这样互不信任的地步。
“当真吧。”就在肖非楚嘴唇碰到楚郁以前,他重申。
楚郁闭着的眼又睁开来,对着肖非楚点点头。
6.
由于临时回了趟澳洲,楚郁的项目进度落下了不少,一回实验室,就忙得团团转,肖非楚打他十个电话才有空回一个。
有时来不及回家,楚郁就直接将就一下,睡学校安排的四人宿舍里了。
这别说一间房了,都不在一个房子里。肖非楚颇哀怨地想。
一天晚上近凌晨一点,肖非楚回到家里,中年管家尽职地守在门口,替他取下大衣,这让肖非楚突然想起了那位在楚家干了几十年,却在楚郁回澳洲的后一个月,便来与他辞行的老管家。
肖非楚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拨了秘书电话,让他与老管家约个时间,他想前去探望他。
顺便也能问问他先前不曾关心过的事,比如在他没醒那段日子里,楚郁是怎么过来的。
管家说他除了周一三五上午要去老年大学,别的时间都能有空,肖非楚就挑了个事儿没那么多的下午去拜访。
老管家早年去欧洲做过劳工,被楚家老家主相中,念了管家学校,在楚家一做就是大半辈子。
离职以后,他搬回了他太太那里,一个普通的公寓楼,三室一厅,布置的温馨干净。
老管家离开了楚家,不再那么西装革履,但也穿的比普通老人家正式些,制式衬衫与西裤,茶几上放着老花镜与书,他太太不在家,自己给肖非楚泡了一壶茶,依旧客气地叫他肖先生。
肖非楚说明来意后,老管家先是缄口不言的,可肖非楚态度诚恳,专同他聊些楚郁的坏毛病,老管家是看着楚郁长大的,聊着聊着,便渐渐也打开了话匣子。
“听见您出事的时候,小少爷正在吃宵夜,您叫厨娘炖的老母鸡汤,小少爷碗都打翻了,急急叫了司机往医院赶,回来都是三天之后了。”老管家回忆。
他没有见楚郁那么慌乱过,肖非楚的助理来了一趟,他才知道是家里大少爷出事儿了。
楚郁在医院照顾了肖非楚两个多月,护工请了好几个,他都是不放心,万事都要自己亲自操持,楚家腹背受敌,都是他一个人强撑着。
但楚郁回家回得少,管家知道得也不算多。
肖非楚出院时,家里的人都去了医院,肖非楚还在昏迷状态,医院医生婉转地告诉楚郁,肖非楚怕是难再醒过来了。楚郁没说话,他淡淡看了医生一眼,指挥护工把肖非楚搬下床。
老管家站在一旁,看着楚郁的侧脸,便觉得这个锦衣玉食的小少爷,也和从前不同了。
“他——”肖非楚打断了老管家,“我醒了以后,他为什么还要绕过我干涉公司的事情?”
老管家皱了皱眉,道:“您醒的比您所知道的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