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林州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那张脸神qíng僵硬,疏远,淡漠,却又伪装起虚伪地客套。
这是他一贯的作派,客气有礼而又拒人于千里之外。懂得看眼色的这个时候就应该知趣地后退,保持距离。可惜林州看不透他的伪装,他一直很开心,一直很亲近地紧贴着他。
如今回想起那些画面,他自己的虚伪淡漠全部化成了荆棘紧密地缠绕在他的心上,一阵一阵地发疼。
所谓自作自受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燕臻点燃了一根烟,仰面躺在沙发上,缓缓地朝着空中吁出一口烟,颓然地看着它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第二十九章
那天被燕深训了一顿,陈湛果然老实了几天,一头红毛也染了回来。经过圈内顶级造型师的妙手打造 ,一身西装革履的陈湛现如今的形象比起燕臻来也不差什么。
陈湛并没把那天的斗殴当回事,隔了几天又跑来蓝擎招摇。杜若肖麦等一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差点被陈大少这难得一见的正经八百的模样闪瞎了眼。
看惯了他那副时尚前卫的嚣张造型,突然变回一个正常人,居然还挺让人惊艳。
虽说燕深不会小气巴拉地派人盯着他,陈湛也不敢阳奉yīn违,不然谁知道那个yīn险毒辣的老狐狸会怎么对付他?在他这几十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人生里,只有他让别人倒霉的,很少有人敢寻他晦气。可他每一次倒霉都是栽在燕深手里。偏偏所有人都不相信是燕深整他,所有人都认为他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跟谁诉苦都只会说他活该,跟家里老头子告状还得反过来打他一顿,他的委屈都有海那么深了。
现在他已经学会了不要去挑战燕深的权威,他说什么就听什么就是了。反正那一头红毛他自己也看厌了,正好换个造型。
中午的时候陈湛拖着燕臻出去吃饭,两人一起走过走廊,杜若带着一帮小伙伴趴在玻璃墙里面行注目礼。
“唉,我怎么觉得陈总这一打扮起来,比咱燕总还像个正派人呢?”
杜若也在心里暗暗品评了一下,下了结论:“单看外表,陈总比较健气积极,笑脸常开的人嘛,气质总不会太yīn沉。咱燕总那金丝边眼镜一戴,活脱脱一个……”
“活脱脱一个啥?”小伙伴们连连追问。
杜若压低声音,捧着花痴泛红的脸颊。
“活脱脱一个衣冠禽shòu啊。”
玻璃墙边顿时发出一阵小姑娘的尖叫声,洋溢着一派chūn心dàng漾。
“讨厌啦,人家最喜欢这个类型啦!”
“燕总禽shòu起来肯定超帅的……鼻血要流粗来了。”
“衣冠禽shòu什么的简直是大杀器。”
“花痴,高富帅才是大杀器吧!”
“瞎说什么大实话!”
“就是就是……”
“……”
捧着茶杯的老同志从旁路过,一脸感慨的连连摇头。
现在的小姑娘啊,眼光咋就这么怪呢,喜欢啥不好,喜欢“衣冠禽shòu”?
陈湛和燕臻都不是小心眼的人,那天打了一架也没给他们坚定不渝的友谊留下一丝裂隙。
只是陈湛在燕臻面前已经绝口不提那个小土包了,更不敢再说他任何不好。
况且他已经知道了林州从燕臻家里搬出去的事,看样子搬得还挺决绝,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巴着燕臻不放。现在反倒是燕臻的状况不太对,陈湛谈过的恋爱比燕臻吃过的猪ròu还多,他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燕臻这是又对人家上心了。
不知道燕臻自己有没有意识到,陈湛出于一些微妙的心理也没有去点破他,任由他自己纠结去。
其实燕臻并不是qíng商那么低的人,连自己喜欢不喜欢一个人都觉察不出来。陈湛觉得还是因为燕臻那一年玩小清新失意之后开飞机乱跑,结果撞山头了,还撞坏了脑子。
傻了吧叽的,都搞不清自己到底喜欢谁了。
陈湛安分了几天,跟着陈母出去相了几回亲,终于忍不住故态复萌。从公司的新人里挑了几个看得顺眼的小姑娘,叫是一帮朋友,又出会所里包夜玩乐去了。
包厢里声làng震天,有人鬼哭láng嚎地在唱歌,有人躲在角落里玩调qíng,陈湛也正搂着一个小演员口花花地占便宜,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陈湛往人小嘴上偷亲了一口,被娇羞的粉拳捣了一下。他也不在意,笑着挑了挑眉:“宝贝等哥哥一会儿,哥哥出去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