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爷,您快给看看吧。山上有一架小飞机,好像撞到山头上了,烧得一片乌黑。这个人背着降落伞挂在树上,不知道伤到哪儿了,一直叫不醒。”
五爷爷颤歪歪地拿起老花镜戴上,走到chuáng头,仔细看了看那个昏迷不醒的人。
“倒是个极俊的后生,应是出身不凡。”老中医摇头晃脑地抓起那人的手腕仔细把脉,又让林州把他的衣裳拉开,老人用布满茧子的一双手在那养尊处优的皮ròu上四处摸按一遍,最后又扒开眼皮检查眼睑,掰开嘴巴看了看舌苔。
“脉相平稳,也没什么内伤,一直昏迷不醒大概是磕着头了。”五爷爷摸着伤员后脑勺上的一个大包眉头紧皱。
伤着头的事可大可小,他还真不敢说能治成什么样。
“我先开个方子捡几味药材,你给他煎了喂下去,看看qíng况再说吧。”
林州忙应下,拿着老大夫包给他的药材到院子里熬药去了。
熬好了正喂着药的时候,跟在他身后上山的几个少年回来了,此时都挤到老大夫家来,一起好奇地看着靠在林州身上正被他拿着勺子喂药的昏迷不醒的男人。
“这人是城里人啊,怎么会跑到我们清水山里去的?”
“没人带还敢一个人进山,被州儿救了算他命大。”
“我看到山上有一架撞毁的小飞机,他是坐飞机来的。”
“城里人傻兮兮的,哪里都敢乱闯。他挂的那棵树底下有láng的脚印子,要不是州儿想办法赶走了láng群,他早被láng扯走了。”
……
一群人吱吱喳喳地说议论个不停。林家村里难得有什么新闻,这个撞到清水山上的男人就成了大伙这些天来最大的谈资。
何况他还长得这么俊,林州背着他穿过村子的时候早就被村民们品评了好几遍,这两天老大夫的门槛都快被前来参观帅哥的大媳妇小姑娘踩破了。
林州每天就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给那人喂药,他每一个小动作都能引起一阵嘻笑的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到底在笑什么。饶是他向来心大,被人这么看着压力也很大的。
老大夫最后忍无可忍,让林州赶紧把人带走。反正药方也开了,吃药不一定非在他这儿。
于是林州只能把人背回自己家去。
林家是村子里经济条件最好的,却也没有备着多余的chuáng。他两个哥哥出去打工,哥俩的chuáng早就被搬到仓库里放米粮腊ròu去了。
林母本来想给伤员收拾一张chuáng出来,可是放了几年的木chuáng已经被虫蛀得不成样子,怎么打理也弄不gān净。
村里人不拘小节,林州就把人放在自己chuáng上养着,反正他的chuáng够大。每晚他就在chuáng边打个地铺,偶尔起身照看一下chuáng上的伤员。chuáng上的人在白色的蚊帐里昏睡得十分安稳,林州躺在地上以身饲蚊,天天光是打蚊子就啪啪啪地打到半夜。
十天之后,这人终于醒了过来。
林州当时正脱了他的衣裳拿着毛巾帮他擦身,薄薄的肌ròu覆盖在那副修长的躯体上,线条十分漂亮。林州正gān得吭嗤吭嗤的,冷不丁就对上了一双浅棕色的,沉静如海的眼睛。
林州顿时愣了一下。虽然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他这么多天,但是他熟悉的是这具沉睡的躯体,猛地对上那双睁开的眼睛,一瞬间还是觉得十分陌生。
“你、你醒啦。”林州恍过神,立刻高兴起来。
五爷爷说了,只要他醒了就不用担心xing命之忧了。
“你感觉咋样?哪里疼吗?你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这些天你昏迷不醒只能给你喂些米粥菜粥,我知道那东西不挡饱。头还晕吗?身上疼不疼?”林州按着他的胸口连连问候。
那人眼睛朝下溜了一下,林州也低头一看,顿时窘迫起来。
刚才为了方便给他翻身擦身,他几乎是骑在人家腰上,手现在还按在人家赤luǒ的胸口上。再往下只有一条大裤衩,裤腰松松垮垮地箍在那截柔韧的腰肢上,人鱼线若隐若现。
“对不起,对不起,没压着你吧。”林州连忙翻身下来。
那人的视线一直随着他转,一脸平静但是十分专注地看着他。
林州把毛巾扔到盆里,从chuáng头的衣箱里拿了一件gān净的布褂子给他套上。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家在哪里?怎么联系你家人啊?你不见了这么多天他们肯定急坏了。正好我家前不久刚装了部电话,我帮你打个电话给他们。”林州絮絮叨叨地说着,chuáng上的人却只是专心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视线从他的脸上滑到他的手。从头到尾只有林州的声音,他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