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备如梦初醒,摆摆手示意没事:“我去洗漱。”
一定有事,糙糙没有拦沈备。看着他有些发白的脸,心里竟然有些疼。什么事可以让沈备如此恐惧?
洗完澡出来的沈备还在犹豫该不该和糙糙讲这些事,还有今天原本约好去领证,都办不成了。糙糙递给他一杯温好的奶,一袋面包:“你手机响了好几回了,是不是有急事?把衣服换了,赶紧上班吧。”
“糙糙,”沈备有些为难,试图让自己说的更平常一些,“今天……嗯,比较忙……可能去不了了!”说完才发现自己竟象那些不负责任的男人选了一个最蹩脚的理由。
糙糙面上一如既往,没什么特殊的变化。沈备穿衣回来,想从糙糙脸上找些生气恼火甚至怨恨的qíng绪,一无所获,心里愈发惴惴。
糙糙帮他整理好衣服,说道:“手机、钱包、钥匙都带了?”
哦?沈备这才想起,钥匙没带,随手一抓放进包里。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家门。
上了车,小乔又追来几个电话,沈备让她告诉来人稍安勿燥,他在路上,这就到公司。糙糙好像没有听见,偶尔会跟着收音机的音乐打着节拍。
沈备不由自主的握紧方向盘,若是……他真的……糙糙会不会……
糙糙的眼角扫到沈备的手,原本骨节突出的手背绽露根根青筋。伸手抚在上面,自己的手竟然比他白净那么多!
沈备想着心事,冷不丁被糙糙一碰,手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扭头看去,糙糙正冲他笑:“我比你白好多!”
糙糙本来想告诉他,无论多难终究会过去。可是看见沈备的眼睛,那些话都说不出口了。他和她一样,不需要言辞,也不相信言辞,没有什么好说的。等到他愿意说的时候,她不会吝啬自己的善意。但是现在,他不愿意说,糙糙也不会qiáng去拨动那根琴弦。
因此,关浩说糙糙不关心他;后来关浩又说糙糙太唠叨。直到离婚后,糙糙才明白,时机是多么的重要。而自己恰好是最不会把握的人,既然如此也没必要追着别人的想法走了。
等着,走自己的路,看路边的风景。你来与我作伴,我能予你的只有这些——看,那些花糙很好看!
沈备顺着糙糙的目光看到两人jiāo叠的手背,又顺着糙糙的手背看回糙糙的眼睛,暖暖的带着几分俏皮。那些烦恼和恐惧变得不相gān!沈备想起来,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比如,糙糙白嫩小巧的手和她尖利的牙齿。
沈备觉得肩膀有些疼,糙糙昨天差点咬掉他的ròu!
“嗯,是啊,像你的牙一样白!”沈备不怀好意的笑了。
糙糙收回手,翻了翻,又从镜子里看看自己的牙齿,转身抚着沈备的肩膀,轻问:“还疼吗?”都咬的流血了,糙糙拒绝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沈备的“合理”解释是:你慡的抽筋了!
枕席间的笑谈同时闯入两人脑中,会心的笑了。
转眼到了国贸,临下车。糙糙俯身去吻沈备,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沈备苦笑着看糙糙走进大楼,不知道糙糙会不会喜欢一个犯人?
糙糙心里发堵。在沈备面前时,尚可qiáng装无事。真到自己独处时,所有的不安都涌到心口,沉甸甸的扣在心脏上面,压得人心慌。不知道沈备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那个小乔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电话,沈备口里的“来人”又是什么人?一大堆的问题,几乎把她bī疯。恨不得立刻给沈备打个电话,让他从实招来!
“糙糙?来一下。”冯尚香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来。她总是喜欢这样吆喝人,所里面的人都烦。唯一不烦的就是那个笑呵呵的从来没人敢吆喝的大PA鲁律师,人称“菩萨鲁”,“鲁菩萨”。除了面和心善之外,菩萨鲁有一项本领是当之无愧这个称号的。作为刑事律师,他这一生捞起了太多的游魂!
虽说不乏十恶不赦之事,但是老鲁说,只要法律给他机会,就应该让他享受到。此人是糙糙的偶像之一。
糙糙走进冯尚香办公室,冯尚香头也不抬:“关门!”
糙糙不明所以,把门关上。平时一般是不关的。小王说,那是为了方便她吆喝别人。
糙糙站在一边等了一会儿,才见冯尚香抬起头,说:“这次给你个选择的机会。十月份工资,和沈备的消息,要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