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车吧!”糙糙脸色苍白。关浩赶紧并线。幸好还没进主路,停车相对容易些。
“怎么了?”
糙糙忍着落泪的冲动,白着脸说:“我、我可能有点晕车。你先走吧,我坐公jiāo会好些!”
关浩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看。糙糙偏着头,大口的喘着气,好像濒死的鱼。
“这是我的名片,有事和我联络。”关浩掏出自己的名片,不由分说的放进糙糙的书包,“你的呢?”
糙糙自然的说:“我今天面试,还没有名片。”
关浩似乎在评估糙糙话的真实xing,半天才说:“你……一直没工作?两年了?”
糙糙敲敲车门,苦笑着说:“我想下去。以后再说吧?”眼里真的是含着泪的,脸上痛苦的表qíng苍白的颜色无不说明她真的很难受。
关浩知道她有晕车的毛病,现在看来更严重了。轻轻弹了一下中控,糙糙利索的打开车门跳下去,头也不回的走向后面的车站。一直没有回头,或者扭头看。
关浩看着后视镜,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盘!头埋在双臂之间,久久没有抬起来!
过来一趟公jiāo车,糙糙看都没看就冲了上去。低头抹着眼泪,有人奇怪的看看她,又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车上人挤人,糙糙动一下便要撞到别人。不知是谁轻轻的嘟囔了一句:“动什么动!”糙糙这才扭过头尽量让眼泪自己gān。
关浩,他怎么会又出现了?
糙糙闭上眼,车厢里浑浊的气味好像那段混乱的日子,充斥着互相伤害、互相指责,甚至相互之间最不留qíng面的谩骂!
“我希望永远见不到你!”关浩恶狠狠的声音随着门板大声的碰撞在一起,消失在夜色里。
那天,找遍全家也没找到安眠药,于是,糙糙喝了很多很多酒。第二天她躺在地板上醒来,既没有医院也没有后悔的丈夫,她想身体好并不是什么好事,为什么她就不能像电视里那样自杀呢?
那时候,糙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想死!
“三元桥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准备下车。”自动话务员的声音想起来,糙糙一看停车站,公jiāo车停在627路车站,这车在三元桥左转,沿机场高速到望京。要去静安庄得在三元桥站直行。
赶紧刷卡下车,因为动作慢了,还被人抢白了几句:“早gān嘛去了!”
糙糙道着谦,跌跌撞撞的下来。站在车站有那么一瞬不知道该gān什么。
兜里传来震动,手机响了。接起来一看,是沈备的。
“到哪儿了?”
“嗯,快到国展了。怎么有事?”糙糙嗯嗯鼻子,虽然没有出声,但是哭的很厉害,还有点缓不过气。
沈备那里沉默了一下,“怎么了?哭了?谁欺负你了?”
糙糙赶紧掩饰:“没有,有点感冒,热伤风。我已经吃药了。”
糙糙发现自己撒谎的本事越来越高,面不改色心不跳,张口就来,还合qíng合理。
沈备信以为真,说:“哦,我想起来家里可能没什么东西了,日用品之类的都是小乔帮我买,你今天看着多买些吧。以后就不用麻烦人家了。”
“哦,知道了。”糙糙应下,挂了电话。小乔是谁?应该是助理吧?
糙糙一边想,一边穿过马路,绕到位于桥西南角的中旅大厦。那里有一条小路,车不多,穿过去就是家乐福。以前她有一个朋友住这附近,常常来玩儿,所以路比较熟。
家乐福里一如既往的人山人海,糙糙打起jīng神,从二楼进门的chuáng上用品开始扫货,一点点的回忆着在沈备那里究竟需要什么。
其实沈备的屋子里虽然简单,但是什么也不缺。看得出来,平常是被人jīng心照顾的。糙糙转到楼下,捡起一大包特价的卫生纸,这个多多都不算多!那个小乔真是各不错的人。
沈备的那套房子布置的很简单,连沙发都是那种简单厚实的深红色沙发,四角八棱方方正正的戳在中间。吃饭的桌子也是结实的木头桌子,灯上更是没什么花哨,老实说,这一百四十平估计就刷了点白墙,其余的都是因陋就简塞进去的,包括沈备卧室那张上世纪七十年代的老双人chuáng,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后来糙糙才知道,是沈备无意中在公司库房里看见,就搬过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