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工拉着船绳,将船稳稳的贴在岸边,把绳子绑在岸桩上固定船只,还想问什么,被裴锦程的冷漠打断。
裴锦程长腿一迈,蹬上了岸。
钱已经付过了,他无事可做,两个人一起出来,闯出一个韩启阳。
原本可以两个人一起去划船。
他越想越难受,越想越觉得憋屈。
申璇是他的太太,就算和韩启阳以前有婚约,那也是以前的事,是谁在晚chūn初夏的早晨用尽力气的脱他的衣服,从chuáng头柜里捞出一本结婚证宣告他是她的合法丈夫?
他的腿再也迈不动,站在湖边,望着湖心的方向。
秋天的风送过来,把湖面上的水蒸气也送了过来,有些凉,顺着毛孔凉进了皮肤。
湖心里发生的那一幕又重现在他眼前,若当时他没有提出要求拍照,若他没有拉她,自己跳下湖去救韩启阳?
可是他为什么要下去救那个不会游泳的男人?
他又不知道韩启阳拍个照还会掉进湖里,他又不知道韩启阳不会游泳。
他连自己的弟弟掉进河里,都不会伸手去拉,又凭什么要去救同样对他太太有些莫名其妙想法的男人?
他凭什么?
凭她事后对韩启阳那样的态度?
凭韩启阳的地位超越了裴锦瑞?
她那种要吃人的样子,真是可恶。
裴锦瑞掉进河里的时候,她还有心思跟他说话。
可是韩启阳一掉下去,她整个人就从漂亮的梅花鹿变成了可怕的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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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韩启阳已经醒来,却拉着申璇的手不肯松,“小璇子,你又救了我一命。”
“你不会游泳,我不救你,谁救你?”
“你永远都还是我的那个小璇子。”
申璇没带衣服过来,换了医院里的病服,两人这样趴在chuáng边,倒有些同病相怜的味道。
“启阳。”申璇伸手摸了摸韩启阳的脸。
“嗯。”韩启阳拉着申璇的手,往chuáng边拱了拱,她坐在chuáng边的凳子上,他便靠在她的身边。
小时候,她惹了祸被家里的兄长训了,就是这样往他身边拱,寻求庇护,虽然他知道申家那些兄长并不会把她怎么样,只不过用大大的音量吓一吓她,省得她老惹祸。
站被湿头给。可他还是会把她护在身后,或者怀里。
“启阳,你在我的心里,就像申凯他们一样重要。”申璇的手摸在韩启阳的头发上,轻轻的,她很多时候都想变回曾经那个申璇,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提不起曾经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激qíng。
这几年学会了qiáng硬和坚qiáng,她还学会了感恩和感伤。
眼睛已经微微泛了泪光。
她却缓缓的将其眨gān,笑了笑,将头贴在chuáng边,与他拱过来的头,相对,“启阳,我最喜欢像现在这样窝在申凯他们的怀里,小时候也喜欢这样窝在你的怀里,我们一起捣乱惹事,你跟申凯他们一样,跟在我后面替我收拾残局,我都习惯了,习惯了受了照顾,受你的照顾。”
声音低低带哽,她的脸上一对明眸淡淡泛着湖光,有些迷蒙的亮,梦幻一样的虚来晃去,“小时候我们几个躲着大人周末赌钱,玩累了就在一个房间里睡觉,我都多大了才发现,哦,原来我是个女孩。”
他呆呆的看着她,看着她,想着曾经那个跟他们混在一起赌钱的申璇,夜里打着哈欠,却还拼命的叫着压大,压小的女汉子。
可她一直都是个女孩,他眼里最美的女孩。
申璇笑了笑,对韩启阳说的话,像两个无话不谈的老朋友,长长的叹息一声,“呵,申凯也不喜欢裴锦程,一到G城就给他甩脸子,冷嘲热讽,夹枪带棒,裴锦程邀请他一起玩说当向导,他也yīn阳怪气的拒绝。”申璇吸了一口气,她抚了抚眉骨,纤手搭在那里,摁了摁,正好挡住了她眼里的淡光。
“一顿饭,吃得很尴尬,申凯觉得我瘦了,裴家的人欺负我,nüè待我,他不高兴,他心里有口气出不了,出不了这口气的原因是他的妹妹几年前把裴家长孙打成了植物人,他想出气出不了,他憋屈,所以他只能嘴上出气,谁跟他说话,都有敌意,包括裴家爷爷和锦悦。”1cmsX。
韩启阳闭着眼睛,他的手还握着申璇的,微微收紧,可是眼睛再也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