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楠心想:你怎么知道?但眼下如何打发萧逸才是重点,按下心中的疑惑,她已经决定按唐劲说的办。
萧逸听历楠复读机一般复述了唐劲的话,心里知道是唐劲教的,却不点破。比起历楠和唐劲的关系,他更关心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能不能实现。现在他完全有理由把今天下午会上宣布的提前完成部分,顺理成章地后延——盖因撰写者个人原因。
萧逸松了口气,然后果如唐劲说的那样,告诉历楠不要着急,保证质量,又多给了一天的时间。历楠悄悄一算,加上晚上,等于多出一天一夜,完全够了。她悄悄决定,把费劲的隶书改成行书,反正他们没有指定用什么字体。
萧逸带着理想的答案满意地离开。历楠看着他的背影融入人群,融入黑暗,莫名地惆怅起来:虽然他们面对面站着,但之间的距离岂止一个银河!
这场公事公办型的见面就像一个巨大的公章,把一张原本充满无限可能的白纸变成空白公文。无论今后填入何种内容,都只能是枯燥无味冷冰冰的文书!
她那个完美的梦,没有因为任何拒绝而被玷污,反倒是因为这次“亲近”斑驳破碎了!
借口买烟暂时躲开的唐劲回来了,很吃惊他们的战斗速度,“这么快就走了?怎么样,我教你的灵吧?”
“你怎么知道的?”历楠转向他,问出刚才的疑问。
“雪梅告诉我的。萧逸一找你,她就觉得有事儿,赶紧给我打电话。”
“她怎么知道萧逸会为了这事找我?”
“她说门口的垃圾没了。”
唐劲说这句话的时候,盯着历楠,试图从历楠的表qíng中抓住什么。可是历楠的迟钝远超他的想象,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便挥手道别了。
唐劲失望地看着历楠离开,其实他很想和历楠讨论—下:你为什么要撕掉写好的校友录呢?
萧逸融进黑暗之后并没有消失,他和赵幽萍走了个对脸,又或者赵幽萍本来就一直在等他。
“嘻嘻,萧大主席,怎么没见我们华之,就你自己啊?”赵幽萍拦住萧逸的去路,似笑非笑地问。
路灯把赵幽萍的脸分成两半,一半是暗淡的huáng晕,一半则是彻底的漆黑。不知道是不是路灯的缘故,萧逸对这句话无端地反感起来,口气也有些不高兴,“什么意思?”
“没什么,随便问问。”赵幽萍在女生里算是高个儿,站在萧逸面前并不输人,“这都快关寝室门了,大晚上的……”
“有点事。”萧逸更加烦闷,不耐烦地问,“你找我?”
赵幽萍呵呵一笑,“没有,刚好碰见。我看你自己在上面站着等人,怕你等我们寝室老四,就没过去。唉,老四为了你可真够可以的,蹲地上捡了半天垃圾,刚换的白裙子都脏了!”赵幽萍嘟起嘴,斜了一眼萧逸。
一股无名火从萧逸心里升起,他是很感激顾华之,但并不等于他喜欢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欠顾华之的人qíng!
“哦,是顾华之告诉你的吗?”
赵幽萍一愣,立刻听出萧逸话里的威胁,话锋一转,笑着说:“哪儿啊!我正好出去上自习,看到的。呵呵,没事我先走了。”赵幽萍正要离开,忽然扭头又说,“对了,最近体育部很好说话了,宣传部的事儿很愿意帮忙。是你帮着说话了吗?”
萧逸脸色一沉,没有吭声。
赵幽萍哧哧地笑了出来,“哎呀,是不是我说漏嘴了?算了算了,当我没说好了!”一边说,一边捂着嘴咯咯笑着跑开了。
萧逸皱起眉头:他早就听说唐劲不服,并且窥视届学生会主席的位置。但是昨天唐劲还向自己发誓,绝对不会参选。他接触顾华之?什么意思?
历楠终于完成了校友录的抄写。虽然以她的标准,这篇字只能算是勉qiáng及格,但考虑到那帮人的欣赏水平,历楠觉得可以jiāo工了。
顾华之的寝室和她们在同一层,并不远,走过一个拐角就是。敲敲:开门的是赵幽萍。她是先肚下打量了一眼历楠,看到她手里拿着的夹子,露出了然的神qíng,“哦,你找华之吧?”
历楠想起这人背地里不晓得搞了多少花样,心里也不舒服,僵硬地点了点头。
赵幽萍打开门,竟然把她往屋里让,“她不在,要不你进来等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