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记忆_作者:木浮生(41)

2016-11-07 木浮生 女追男

  我和他没有去哪儿,就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走到河边。我们找了张人行道边椅子坐下去。椅子前面是人行道,人行道再往前是河边的木制栏杆,栏杆外边是宽广的河面。

  河水静静地向东流淌,水面倒映着城市最璀璨的灯火。

  “冷么?”他问。

  “不冷。”我摇头。至少外面冷,心里是暖和的。

  在这样寂寞又特殊的夜晚,居然有他陪伴。

  我不高洁出尘,也没有qiáng大的自尊心,所以对于慕承和的出现,无论同qíng还是怜悯,我都甘之如饴。

  即使是幻化出来假象,我也不在乎。

  他的嘴角悄悄扬起小小弧度,从大衣里摸出一瓶酒,在我眼前摇了摇,“新年礼物,某些人梦寐以求的伏特加。”

  我高兴地chuī了下口哨。

  这个新年礼物,我喜欢。

  “你真的请我喝啊。”我呵呵地乐。

  “当然了,我说话向来作数。”

  然后又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小巧的直身玻璃杯,拧开瓶盖,斟了三分之二杯。

  他说:“以前有朋友告诉我,伏特加最纯粹的喝法就是用这种杯子,加上冰块,什么都不加,然后一口吞下去。”

  我嘴馋了,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他。

  他将杯子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再递给我。

  我接过来,照着他刚才描述的样子,仰头一口就咽下去。顿然觉得有种很纯净、冰凉的味觉停留在舌上,随后,一股炙热的灼烧又陡然冲破这层清凉,从食道一直蔓延进胃里,然后酒气冲上鼻,将我的眼泪bī了出来。

  我皱着脸,双手捂住鼻子,深深地吸了口气,突然觉得心房猛烈地扩张了一下,异常畅快。

  四肢的血脉就此暖和起来。

  “啊!真过瘾!”我大呼,“再来。”

  慕承和将杯子收回去,“不行。你要是喝醉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我蹙眉,“再来一点儿嘛。”

  他拿着酒瓶,摇头。

  我厚脸皮地祈求,“就一点点。”然后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微弱的高度。

  他笑:“冰与火的缠绵?”

  我点头,“你真的没喝过?”

  “是啊。我喝过最高浓度的酒就是啤酒。”

  “不可能吧。”原来,天才也有菜鸟的时候。

  “要不……”他说,“我试试?”

  “好啊,正好陪我喝一点,两个人比较有意思。”我怂恿他。

  慕承和倒了一点酒。那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一点点,几乎只是在杯子的杯底铺了薄薄的一层液体。

  他侧着头看了它,再看了我一眼。

  “我可真喝了。”那表qíng很像背着大人做坏事的小朋友。

  “恩。”我捣头。

  他闭着眼睛静静地吞下去后,原本平和的眉猛然折起来,随即爆发出一阵划破夜空的剧烈咳嗽。

  我着急地拍着他的背。

  小半会儿,他才缓和下来,然后吐出一句非常孩子气的话。

  “真难喝。”

  不一会儿,酒jīng就在他体内发生作用,脸颊泛起一层淡薄的粉红。那对褐色的眼眸在这般衬托下,显得更加莹润如画。

  6

  我站起来,走到栏杆前,看了会儿堤坝下的河水,鼓起勇气,回头大声说:“慕老师,你能给我讲讲你的事么?”

  他随之起身,走近我,“什么事?”

  “随便什么都好,小时候的,留学的,工作的,恋爱的。”我怕他不肯,便补充说,“作为jiāo换,你也可以问我。”

  “问你什么?”

  “很多啊。比如我小时候特别皮,每次犯过错后,我妈拿着jī毛掸子抽我之前,还要叫我自己说,准备被抽多少下。”

  他笑,“你妈妈还挺民主的。”

  “什么呀,那是虚伪的民主。我刚开始就说:‘妈妈你轻轻抽一下就好了’。可是,哪知这非但不行,还会被冠以没有深刻认识自己错误的罪名,而受到更严厉惩罚。最后还不是她说了算。”

  “难怪现在犯错误的时候,你认错意识特别qiáng,原来是被这么培养出来的。”他说。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和白霖翻墙的那次。

  随即,我意识到一个问题。原本是我探索他,怎么最后被他转移到我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