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言写意_作者:木浮生(140)

2016-11-07 木浮生 虐文

  隐隐约约在负罪感下,我居然冒出一丝不近人qíng的快意。那种快意是建立在我丝毫没有察觉写晴对冬冬有感qíng的基础上。

  我原以为她并不在乎他。她也是一直这么表现的。当时的我,也并不明白写晴在我面前的自傲居然掩盖她流露出的真实qíng感。

  很多年后我才恍然觉悟,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抢她的东西。我抢走了她的父亲,抢走她温暖的家,还抢走她的詹东圳,而且一直赢的也是我。

  很小的时候妈妈曾经告诉我,爱是信任。

  我问:“那你信任爸爸吗?”

  “信。”

  “但是他为什么不要我们?”

  妈妈摸了摸我的头,“我信任他,可是他也有他的责任。一个人活着,不能全是为了爱。你任姨对他有恩,如果他背信弃义地不顾一切和我们在一起。那我同样也会轻视他。”

  那些话,对儿时的我来说太深奥了。我不懂,永远也不想懂。

  后来,阿衍来德国对我说:“写意,你以前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qíng,你都会相信我。”

  我顿时怆然一笑:“信任?我爸爸死了。我妈妈也跟着他去了。我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你却一个字也不想对我说,还叫我信任你?”

  他转头看向别处,默然不语。

  我吸了吸鼻子,“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

  他过来牵我的手,我退后一步,带着哭腔哀求说:“你只要说不是,我只要你说两个字——不是,快点说啊。”

  他凝视我,缓缓道:“写意,如果你认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语罢,又过来牵我。

  我甩开他的手,生平第一次像避瘟疫一样躲开他。退到远处站定后,我忍住眼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开门上车,踩着油门冲了出去,任他怎么喊,再不回头。

  前后两辆车在路上飞驰。在车里,我跟厉择良通了最后一个电话。

  到了末尾,我说:“阿衍,在你的窗下守了九十九天的写意累了,现在也要走了。”

  番外:山抹微云——写晴

  我要是跟谢铭皓讨天上的月亮,他不会只摘颗星星了事。

  不仅仅是谢铭皓,我身边很多人都是如此。

  独独詹东圳有些异类。

  他从小就是清秀到有点女气的孩子,难怪写意一直欺负他,叫他扮女孩。这些着实让我对他更加不屑。

  他是詹伯父在外头生的。詹家有三个儿子,他是老大,但是因为身份关系,总是不爱在家说话,连我们家也少来。他那两个弟弟都是扶不起的阿斗,整天就知道赌钱、赌马、与女人鬼混,将家底糟蹋得差不多。所以就算詹东圳他再不济,也比那两个弟弟qiáng,詹伯父的希望便就此寄托在了他身上。

  可是詹东圳也是个奇怪的人,只要人多的地方让他说话,他铁定要脸红。

  我曾听写意笑他:“你男孩子家家的,怎么这样。”

  “那应该怎样?”他反问她。

  他唯一一个愿意亲近的女孩便是写意,仿佛和她相处就不会不自在。很多同龄的异xing总以为詹东圳很傲气,不愿意多和她们说一句话。其实,我后来才可笑地发现,他那不是骄傲,是发窘。

  写意又说:“真正的男孩子啊,应该是顶天立地,泰山压顶不弯腰……”

  我为了听清楚,又走进了几步。

  他俩本来在闲聊,但是察觉我的脚步,就停下来。写意瞥了我一眼,讪讪地闭了嘴。

  我便讥讽说:“我一回家就听见两只苍蝇嗡嗡嗡的叫,正想叫人来拍死,没想到是两个人。”

  詹东圳垂下头去,不说话。

  写意却冷嗤,“苍蝇会叫么?大小姐您没读过书么?那嗡嗡嗡地是振翅的声音。”

  那个时候的写意正念高中,个子又小,但是嘴巴却非常讨厌。也不知道那个总爱装得贤良淑德的女人,怎么生出个这种蛮横尖酸的女儿出来。

  我微怒:“苏写意,这不是你的家。不要总趁着我不在,就偷偷跑到我爸面前撒娇卖乖。”

  “爸爸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也是他女儿,是他要我来的。”

  “除非我死,这个家永远不欢迎你。”

  她反驳:“无论你要死还是要活,他也是我爸爸。”

  我怒意上扬,“滚!野种!你滚——”说着cao起提着的手袋就想朝她扔过去,却不想詹东圳将她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