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问一个,能治好吗?"
洪卿笑了笑,果真就闭紧嘴巴,不再回答她。
杨望杰从医院出来,路过市图书馆停好车走进去。
既然洪卿不跟他解释,那他只好自己下手。
他仔仔细细地在书架上找了关于失忆症的资料书记,借回家去研究了许久。在攻克那些艰涩的专用术语之时,他才深切的体会到洪卿跟他解释的那几句是多么得通俗易懂。
他总结了下洪卿说的心因xing失忆症的症状,然后筛选出两个他觉得很符合写意的qíng况。一个是选择xing失忆,指患者对某段时期发生的事qíng,选择xing地记得一些,而遗忘了另一些。另一个是连续xing失忆,意思是说患者忘记自某一年或者某一事件之前的往事。
他记得写意以前和他提过小时候的事qíng,那就不是将过去全部忘得一gān二净,而是上面那两种之一。究竟是什么样的车祸将她弄成这样?而且那些被她丢失的记忆究竟有些什么?
杨望杰为此思忖了一夜,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找谁来说说。
终于他决定给还没起chuáng的尹笑眉打了个电话。
"怎么?"她从睡梦中揉了揉眼睛。
"你的日子可真舒服。"杨望杰感叹。
"我就知道,你想我说是米虫。"
"米虫?什么米虫?"他对年轻女孩儿的流行术语没有什么研究。
"这么早什么事?"
"你上次说你可以找到人问问……"杨望杰说到这里,停住。
"怎么?"
"没什么,算了。"
"你不要说话说一半好不好?很让人着急的。"
"你上次说你认识那位很好的钢琴老师要介绍给我外甥的。"
"哦,对。我一会儿联系下。"
她才被他给糊弄过去。
杨望杰歉疚地挂下电话,这样的事他怎么能傻乎乎似的去问尹笑眉。他向洪卿追问那些写意不愿意在人前提起的事,就已经是对她不尊重了。
何况,这对尹笑眉也不公平。
同样一个早晨,在厉氏的老宅里。
厉择良吃饭时看了一下饭厅里的钟,"谭叔,麻烦你去楼上叫下沈小姐,就说上班要迟到了。"
等老谭叫着写意匆匆下楼已经又是十分钟以后,她一边走还一边整理头发。她很少穿连衣裙上班,有些不太习惯,不禁扯扯裙摆,又理了理腰际的褶皱。
"糟了,这么晚了。"她着急。
"沈小姐,先吃早饭吧。"老谭急忙帮她摆筷子。
"谢谢,不吃不吃了。"
"我都在这里,你着什么急。"厉择良说话了。
她一抬头看见坐在饭桌边的男人,脸上一阵红臊。
虽然昨晚到后来他什么也没做,就与她回各自的房休息。但是仅仅是那一吻,已经足够让她意乱qíng迷了。在他身上有种奇特的男xing魅力,在举手投足间隐约发散开,渗透进身边异xing的心智中,蛊惑其心。
"我不习惯吃早饭的。"写意看到饭桌上的中式早餐,作难地蹙蹙眉毛。
他笑了笑,没立刻说什么,收起手里的报纸搁在一边,站起来,闲闲地开口道:"那你从今天开始得改掉这个习惯。"
写意拿着筷子怔了怔,她昨夜曾经一度以为也许今天再见他的时候,他又要恢复成那个漠然的不可方物的厉先生。这下看来似乎他们终于可以和平相处了。
可是,他为什么昨天要对她说一些那么奇怪的话,写意此刻想问,又碍于还有老谭等人在场不方便开口。
"我在外面车里等你,快点。"他说。
写意看了他一眼,一阵腹诽。这人活脱脱就一资本家,白天都卖给他了,下班还是替他打工,二十四小时都要在他的眼皮地下。
写意扒了几口粥,慌忙地追出去,刚上车又叫:"我忘了带手机了。"随即推门去拿。
他瞅了瞅她,从牙fèng里挤出来一句,"最好快点,不然你自己挤公jiāo车去。"这女人的很多坏毛病几乎又要让他失去耐xing了。
写意听见他的话,一边气喘吁吁地跑回去,一边气得咬牙切齿,有时候,他真的真的非常讨厌。
季英松看着写意急匆匆的背影,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才告诉她?"
厉择良闻言之后,嘴角衔着的那丝沉溺的笑意一敛而净,双眸沉下去,默然许久之后才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永远也不要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