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啊。”廖远说,“已经这么多了?”
“是啊。当初也是想不到。”郭智感慨。
最早不过是捎带手帮客户做一些事。一开始甚至是免费的。
后来客户要求越来越多,才开始立项收费。慢慢的部门开始不能承受,才从原来的业务里剥离出来单独成立了PR部门。一点一点的,就做起来了。
郭智看着那些数据,眉目间就神采飞扬。
廖远对报表看的不是很懂,但他喜欢郭智眉目间的神采,便含笑看着。在这种夏日的午后,慢慢的犯起困来。
迷迷瞪瞪的,忽然惊醒。
大客厅,白纱帘,实木地板,米色的真皮沙发。
一时间竟想,又在做这个梦了。要努力啊,要赚钱啊,才能供得起这一切,才能和郭智结婚。
怀中忽然有异动,低头一看,郭智就躺在他怀里,笔记本早搁在了茶几上,静静的闭着眼睛,在他怀里安然睡眠。
怔了片刻才恍然,原来……竟不是梦啊。原来美梦早就实现了。怀中睫毛长密,皮肤瓷白若透明的女人,早就是他的妻了。
他早已,有了家。
不由得失笑。低头吻妻子的额头。
郭智半睡半醒的睁开眼,“傻笑什么?”
“做了个好梦。”他笑说。
郭智闭上眼,摸了摸他的脸:“有没有时间,下个礼拜陪我去江都?”
“好。”他一口答应,“好久没去了,那孩子该多大了?”
郭智又长又密的睫毛抖动两下,慢慢睁开。
“三岁了……”她说,“她刚过完生日……”
她的好友,也才过完三年祭。
廖远意识到自己提及到的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他拢了拢她的头发,亲了亲她的额头。
郭智便闭上眼睛,继续午后的小憩。
一周后,廖远陪着郭智去了江都。
郭智每隔半年便去一次江都,把半年的财务报表亲自jiāo给顾清夏的父母。更重要的是,去看看好友的遗腹女。
她的名字叫小秋。
廖远上一次见小秋的时候,她才刚刚一岁,还是个雪白雪白,不辨雌雄的雪团子。
这次再见,小秋已经三岁,正是孩子最最可爱软萌的阶段。这孩子继承了来自母亲的jīng致五官和雪白皮肤,看起来如同jīng灵一般玉雪可爱。
廖远是想不到,他的心竟然会被一个三岁的小女孩给萌化了。
很巧,顾家客厅的落地窗也装着白色的纱帘,也是米色的沙发。小秋咯咯笑着,光着小脚丫绕着沙发奔跑。
廖远恍惚觉得这画面熟悉。
应该再有一个更小的男孩,他想。
对,是姐姐和弟弟。
数年前他的那个美梦里,他已经有了大客厅,白纱帘,实木地板和米色的真皮沙发。就差姐姐和弟弟,绕屋奔跑,嬉闹,哭泣,安慰,手牵手。
甜甜的喊爸爸。
依依不舍的告别了小秋,在回程的飞机上,他一直想着小秋咯咯笑着在沙发间奔跑的样子。
她还会甜甜的叫“姨夫”。
这如果是他的孩子,就该是甜甜的叫“爸爸”了啊。廖远愈想,心中便愈是渴望。
渴望有个可爱如斯的孩子,像小秋那样张开小手,扑进他的怀里,甜甜的叫“爸爸”。
廖远和郭智,在婚后也不是没有过争吵。但大多不激烈,偶尔拌嘴而已,还多数都是以廖远低头收场。
郭智年纪越大,在感qíng上反而越变得娇气起来。大约女人被宠着爱着,就都会如此。
两个人都没想到,一趟江都之行,成了她和他婚后的最激烈的一次争执的导火索。
廖远,想要孩子。
“你说过我们不生的!”郭智很恼火。“说好了的!”
这句“说好了的”从前是廖远常用的句式,郭智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拿这句来捍卫自己的权利。
廖远说这话的时候,才刚刚二十岁,对生孩子养孩子一事,根本全无概念。当时郭智qíng绪波动,说不想生,他便跟着接了“那就不生”。
说白了,就是顺口那么一说。自己根本没往心里去,早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郭智却一直牢牢记着。
她结婚前,老妈催她相亲、结婚。她结婚了,老妈又改催她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