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些,咦,那竹屋里好像有人。这地方跟禁地似的不许人来,她刚才还是偷溜进来的。悄悄地几乎是匍匐地靠近了竹屋,蹲在后墙根耳朵紧紧贴在墙上,结果尹冽这厮果然是做皇帝的料子,居然在这里也怕隔墙有耳,愣是不肯自言自语。
墙真凉害得她半边脸都冰凉凉的,从竹屋的fèng隙飘来的酒味淡淡的就从她鼻端飘过。喝酒?尹冽在喝酒?她还真没见过他喝酒呢。
悄悄匍匐绕到屋前从门fèng往里看,这一幕让她想起了“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了,只是林教头还弄了堆火还有些ròu,他这里gān巴巴的抱着个酒坛子,这么喝酒要伤身的。
咣当一声,酒坛落地,顿时到处酒香。尹冽只是叹口气还是不开口,歪在那堆糙上似乎睡了,等了半晌依旧没动静,任君紫故意敲了敲竹门尹冽都丝毫没有反应。
这个,这么睡下去会直接升天的吧?叫他两声他也只是睁了睁眼睛——而已。
唉!真是,还得麻烦她。
站起身扑扑身上匍匐时沾上的雪任君紫推了竹门进去,大概是竹门“嘎吱”的声音吵着了尹冽,他微微睁开眼睛:“是谁?”
是谁?自己看不就知道了?眼睛是玻璃珠子么?
“小七,是你么?”
明知故问。当然,她也不确定他是不是装醉,所以还是先不说话为妙。趁着他还有些意识扶了他到有人的地方偷偷扔下吧,可是没想到看着弱不禁风的尹冽居然也死沉。看她又拖又拽的这厮居然笑了。
“小七,是你么?”
“不是。”
“你终于肯和朕说句话了。”一扯任君紫跌坐在他旁边的糙堆上,这糙堆真软,坐下就跟陷进去一样,没等爬起来却被尹冽一个翻身压住了。
呃,酒后乱那啥了是不是?不要,她不要皇帝。
“小七,朕不想放你走,陪在朕身边好么?”尹冽很老实,只是抱着她,头放在她肩窝:“别走,陪着朕,别走……”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耳边传来他逐渐规律的喘息声。睡着了?拍拍他的脸,没有反应。
老天爷,一个当皇帝的怎么可以酒量这么差!一个皇帝怎么可以这样不酒色财气,真是没天理。
他睡着,手臂却依旧紧紧环着她。犹豫着轻轻地环住他的背,原来也不是想象中那样的弱不禁风,甚至还有些厚实。这样的拥抱不禁让她想起了秦九,那一次她的心要跳出胸腔,她以为那个拥抱许诺着天长地久,可是终究像风一样散了。
尹冽的怀抱,想想便想笑,每一次都那么不làng漫,无意中的冲撞碰得她鼻子疼,在御花园秋千架下他害她啃了两棵小糙,哦,那次没有拥抱。再接下来是她故意撞他被他占了便宜,还讽刺她胖,上一次又是她扑倒他,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疯。
每一次都不是她心甘qíng愿的,也许……只有这次。
尹冽好像有点冷将她抱得更紧了,任君紫这才想起来,这样睡下去会死人的,费了好大的劲儿都折腾出汗了才把尹冽翻到一边。唉,这人,出门连个斗篷都不带,还好她穿了个,否则冻死他。
火折子她会用也折腾出了一堆火,火越少越旺,竹屋虽透风却也有了些暖意,回头看看尹冽正睡得香。只是眉头轻轻皱着像是梦里都在思考那些让人烦心的国家大事。
火苗跳跃着,屋子里只听得见木头被烧得哔哔啵啵的声音。蹲在火边任君紫认真地看着火陷入了沉思……等她回过神来火已经弱了许多,看屋角,她明明记得那里有些木头的,此刻都哪里去了?难不成都被尹冽给烧了?
没有也不能冻死他,她就出去捡点吧,因为蹲得太久起身又急,任君紫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扑通……趴地上了,还好没扑进火堆里,否则就自焚了。
“噗噗!”啃过糙,这回好,泥也啃了,不知道门牙会不会掉。
外面还是比竹屋里冷得多,尤其是刚才火堆边离开更觉得冷得厉害,木头,哪里有木头?哪里都有木头,可是她也没有倒拔垂杨柳的本事啊,索xing她还带了白练可以飞到树上折些小树枝扔下来。
手冻得又红又凉,白练终于有了其他的作用——捆柴火。
看着不重,她却扛不起来只好拖着回来了,到门口散开抱了一些进去,好险,火都要灭了,赶紧填了木头又呼啦着裙子使劲扇了扇总算重又亮了起来。她这也算皇帝的救命恩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