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咳了一下然后变成了侧身对着她一只手还伸出了被窝搭在她腰上:“不睡觉你要gān什么?”
gān什么,gān什么你不知道么?
“那个……不是……临幸……嗯……”
手挪了位置放到她脸颊上了:“朕也想,不过你身子还未养好,还是养好了再说吧,睡吧。”
“哦,那我睡了,晚安。”任君紫说着闭上了眼睛,头微微歪向尹冽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huáng昏的烛光透过帐子照进来愈发显得昏暗,伴着某人几不可闻的呼吸声便有了冬日里特有的缠绵。手还在那细嫩的脸颊上轻轻移动着。
“上天怜悯朕让你可以在朕身边多些日子,如此,便够了。”
寂静的深夜不知道谁人会听到这句低喃。
任君紫醒了看着眼前不熟悉的橘huáng的帐子有点呆,什么地方?宫女她也不认识,还好她们告诉她“皇上早朝去了,吩咐不准吵醒娘娘。”
任君紫下意识地便看了看枕头,和她的靠得好近,昨晚上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皇帝什么时候睡得她都不知道。
用过早膳又有人来给她瞧病,一阵望闻问切便被尹冽带着到外殿嘀嘀咕咕了,任君紫溜过去听只听了个余音“尽力而为”。这话听着咋这么胆战心惊。
接下来的日子任君紫嘴里鼻子里都药味,一碗碗的汤药喝得她反胃,可越喝她记xing越不好——出了宫门若无太监跟着她就找不回来,有一次在外面游dàng了半个时辰,冻得鼻涕都流下来了,手像个萝卜。而且有些人她要想半天才记得起来。
这天宫女又端来了一碗药,任君紫正yù伸手接便被尹冽抢了去狠狠扔在地毯上,任君紫愣了,眼见着跪了满殿的人。
“治不了病要你们何用?明日都回乡养老去吧。”尹冽冷着声音。
一群太医战栗不止口中直呼“皇上恕罪,微臣无能。”
“都回乡了谁给我治病啊?”任君紫问道。她害怕,害怕把所有人都忘光了。
“紫儿放心,朕会找天底下最好的大夫来为你瞧病。”尹冽对着她声音变轻柔了许多。
“是不是得了绝症根本治不好的?”一定是这样,要不她怎么会越来越混沌。
“没有,只是小毛病。”尹冽握握她的手。
“不骗我么?”
“嗯,不骗。”
不喝药了任君紫仍旧是继续混沌下去,脑袋里只剩下罂粟花田中的那个明huáng的身影——秦先生,越来越陌生的环境让她害怕,开始与“秦先生”寸步不离,恍惚中似乎有许多人来看过她,可是她竟一个都不认得,只敢扯着“秦先生”的袖子怯怯地躲在他身边。
任君紫自午睡的梦中被挖起来穿戴一番被“秦先生”拽着出门了,原来下雪了,似乎是下了许久,地上都薄薄的一层了。
一路七拐八拐走着远远地就见漫天飞舞的雪花中那两棵开满粉粉桃花的树,见着了新鲜玩意任君紫便挣脱了人家的手跑过去,蹭地窜到了树gān上坐着,顺手还揪了好些往下扔,底下的人也不做声只是仰头微微笑着看她。
“小七,下来吧。”他叫她,她便听话地跳下来自然地将手放进他的掌心,温热的很舒服。
继续往里走,雪有变大的趋势,眼前出现了一座青色的小竹楼,在此时已有些昏暗的天色中竹楼上下两层挂的红灯笼便有些瘆人,任君紫又不自觉往旁边挤了挤。
“这是谁家啊?”
“我们家。”
“我们家不是那个什么宫么?”忘了,又忘了。
不语。
一脚跨进去却发现里面站着两排衣着艳丽喜庆的宫女太监,各自捧着不同的物件恭敬地等着。
接下来她被拽到东间按在梳妆台前,重又敷脸、上妆,眼看着有些gān巴巴的脸逐渐变得有光彩,竟像是变了一个人。又被拽起来剥光换新衣。
衣服是大红的,描龙绣凤,这衣服她喜欢——虽然有点啰嗦,正拎着裙摆低头看又被按坐下,一个宫女捧着大大的凤冠扣在了她头上,立时觉得自己头顶重逾千斤。
“我不戴,好重。”任君紫皱眉说道。
“大喜的日子哪有不戴的,娘娘您委屈会儿。”宫女边笑着劝她边呼了盖头,顿时眼前一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