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乔邵北提著公文包开车上班去了,顾溪拿了一套父亲的换洗衣服,又提著装著jī汤的保温桶,扶著母亲一起上了来接他们的车。在这里住了不过一个星期,徐奶奶算是见识到了什麽叫有钱人的日子,直叫她心惊胆战。顾溪没时间想那麽多,他要照顾父亲还要照顾母亲,每天回来往chuáng上一躺就睡著了。也因此,乔邵北bī顾溪吃的营养品直接多了一倍。
到了医院,先送母亲去按摩室,把母亲jiāo给医生后,顾溪直奔15楼父亲的病房。刚走到病房门口,他就听到徐大爷的喊声:“不,不用,我,自己,自己,来,不用。”
他赶紧走进去,就见两名护工正在给父亲擦脸脚,徐大爷一看到他失声大喊:“小,河。”
护工见顾溪来了,马上招呼道:“顾先生,您来啦。”
“麻烦你们了,这里我来吧。”把保温桶放到chuáng头柜上,顾溪微笑著说。
那两人摇头:“这是我们的工作。护士长发现我们偷懒会扣我们的工资的。”
徐大爷一脸的焦急,顾溪握住父亲的手让他不要急,仍是微笑地说:“我爸他不习惯别人给他擦脸,我来吧。中午和晚上我不在的时候还要麻烦你们多多照顾我爸了。他晚上容易口渴,也会起夜,有时候还会睡不著,都需要你们照顾。”
顾溪说得温和,又很有礼,两名护工也不坚持了,说:“顾先生有什麽事就找我们,按chuáng头绿色的按钮我们就知道了。那我们先去照顾别的病人了。”
“好,谢谢了。”
送走两名护工,顾溪回到父亲的chuáng边,就听父亲说:“小,河……我,能不,能,出院……”
顾溪给父亲擦脸、擦手,说:“爸,医生说你能出院你才能出院。今天感觉好吗?”
“我,好了。”徐大爷闷声说。一直都是风风火火的他,现在成了这麽个需要人照顾、说话也不利索的老头子,他很难接受。
给父亲擦好脸,顾溪摇起chuáng头,一边给父亲换上乾净的贴身衣服,一边说:“爸,你的伤口还没长好,现在出院万一伤口裂了怎麽办?伤口一直好不了会感染,严重了就得割掉坏死的地方,到时候你更遭罪。”
徐大爷一听怕了,但是……他不怎麽能使上劲的手握住顾溪的手:“太,花,钱。”
顾溪笑笑:“你是小手术,花的钱不多。放心吧爸,我心里有数,不会欠债,也不会欠苏南和邵北的钱。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病,赶快把身体养好了你就能出院了。你要是一直想著花钱的事,身体一直不好,那咱花的钱不是更多了?”
把父亲换下来的脏衣服塞进包里,顾溪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jī汤。
“爸,我喂你喝jī汤。”
“小,河。”
“嗯?”
顾溪舀起一勺,chuī了chuī,送到父亲的嘴边。徐大爷慢慢喝下,然後非常难过地问:“我……是,不是……瘫了……”
顾溪拿勺子的手顿了下,然後安抚地说:“爸,你只是手脚没力气,不是瘫了。”放下勺子,他捏了捏父亲的右手,再捏捏父亲的左手,问:“有感觉吗?”
徐大爷点点头。
顾溪又捏捏父亲的双腿:“有感觉吗?”
徐大爷又点点头。
然後顾溪舀起一勺jī汤喂父亲喝下,说:“爸,你是中风了,但很轻微。等你的伤口恢复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复建就能跟以前一样了。医院里好多中风的老人,动都动不了,连话都不能说,你这样都算瘫了,那人家那些老人家可怎麽办?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听顾溪这麽一说,一个人担心受怕了好几天的徐大爷觉得有点道理,心里没那麽慌了。
“爸,你刚动完手术,身体虚弱,所以觉得说话做事有点吃力,过几天就好了。罗杰医生都说你的qíng况很好,你要有信心。”
“嗯,嗯。”
徐大爷有了信心,喝jī汤都比刚才多了一分jīng神气。怎麽照顾和安抚父亲母亲,顾溪这么多年来的经验可不是假的。相对的,只要有顾溪在,徐大爷和徐奶奶就能安心。如果他不在身边,你让徐大爷和徐奶奶来营海,他们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出门的。
在顾溪安抚徐大爷的时候,有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神色莫测地在门口毫不心虚地偷听。在屋里只有喝汤声后,他拄著拐杖悄悄离开了,没有人发现这位老人曾来过。老人搭乘电梯到了4楼,马上有人上来迎接:“展老先生,您的司机说您已经到了,您去哪了,我们还以为您出了什麽事,四处找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