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还没有,惊倒是有。十点钟,最后一个踩点儿来的理发师进来之后大声嚷嚷说他家附近早上发生了持枪抢劫劫持人质案,郁洁心“咯噔”一下,大早上可不是萧翰之就急匆匆出任务去了么?
打电话,不通,一直不通。
这揪心的一天真让她要抓狂了。
早早回了家打开电视一直关注本地台,持枪抢劫劫持人质这种新闻一定会大播特播的。果然,本地新闻中出现了萧翰之的影子,他的神qíng是她没见过的严肃,眼神是她没见过的锐利冷峻,语气是她没听过的不耐烦,他只对采访的记者说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这样的萧翰之她有点陌生——跟白痴完全是两个极端。
看来没有受伤,那就好。
忽然想起来为了回家守着她还没吃饭呢,好在早上萧翰之煮的是两人份的粥还剩了一半儿,一会儿热热吃了。
打开燃气郁洁又回到客厅沙发上窝着看电视,可惜,后续报道没有了。
等门铃响起来的时候郁洁同时闻到了一股可疑的味道,这才想起火上热的粥,几步跑进厨房看,果然,糊了,关火去开门,萧翰之没事人般进来了,左手拎着个箱子右手拎着个袋子。
“你煮什么呢?”萧翰之问道。
“粥,糊了。”郁洁说道,上下打量一下萧翰之,好像跟昨天一样儿,应该没事。
萧翰之把右手的袋子塞她怀里:“饺子。”
“萧翰之,你电话没电了?”郁洁问道。
萧翰之摇摇头:“没,掉地上踩坏了。”
“好好怎么掉地上了?”郁洁继续问。
“啊?怎么掉的?地心引力太qiáng了吧。”萧翰之拎着箱子熟门熟路往郁洁卧室走:“我拿了几件衣服。”
“那持枪抢劫的击毙了还是生擒了?”郁洁问道。
“击毙。”萧翰之说道,似乎有点不忍心。
郁洁知道,据报道,持枪的人才刚刚年满二十。
“你先洗澡吧,我去热热饺子。”郁洁说道,萧翰之去了。
郁洁热好了饺子又烧了壶热水泡了萧翰之爱喝的茶他才出来了,不像前天那样裹着浴巾就出来,今天穿得整齐,若不是头发湿着还真不看出洗过澡,有问题,这可不是萧翰之的作风。
萧翰之给她夹饺子:“三鲜馅儿的,不胖。”
郁洁一声不吭把他夹来的15个饺子都吃了,撑得慌。
吃完,正好本地台循环播放新闻,两人窝在一起看,萧翰之揽着她肩膀,力道很大,勒得她胳膊疼。
“萧翰之,你是不是难受?”郁洁问道。
萧翰之低头亲亲她头发没做声。
“萧翰之,个人有个人的命,二十岁的人思维健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郁洁说道。
“我不想击毙他,可他she伤了为平,上头才下令击毙。为平手术六个小时才脱离危险。”萧翰之手臂又收紧一点儿:“本来是该我受那一枪。”
郁洁不禁抖了下,中枪……好像只有电影里才有的,脑子里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如果是萧翰之躺在手术台上六个小时——无影灯、手术器械、血淋淋的皮ròu、钻进ròu里的子弹,很可怕。
“还好,中枪的不是你。”郁洁喃喃说道。
晚上郁洁睡得不甚踏实,脑子里总幻想着萧翰之执行任务时的场景以及如果是萧翰之中枪……对,萧翰之今天裹得这么严实睡觉肯定有问题,郁洁手悄悄伸进他衬衫衣摆,还没碰到一把被一只火热的手抓住:“睡吧。”
“萧翰之,你放手,我要看。”郁洁坐起来,不让她看一眼她的想象力会继续丰富下去。
萧翰之松了手,郁洁顺手拧开chuáng头灯,掀起衬衫,他腹部裹着一圈医用药布,右腹斜下部位还有点隐约的暗红,萧翰之不在意地放下衬衫:“不小心刮的,皮外伤而已。”一把又把郁洁拉倒在身边紧紧抱住:“睡吧。”
这她还睡得着么……
天蒙蒙亮,身边的萧翰之轻轻坐了起来,郁洁“蹭”地也起来了:“你躺着吧,我去煮。”
萧翰之闷笑两声:“你?昨天刚煮糊。”
“我昨天是为了看新闻忘了,不就是放点米放点水么,有啥难的,萧翰之,你给我躺着不许动,你敢动看我不抽你。”郁洁穿好睡袍急匆匆奔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