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细了嗓子:“嗯。”
又压低:“算了?”
细了嗓子:“别。”
讲完了,看罗既,罗既看都没看她,似乎已经完全沉入了jī眼的世界。白漾讨了个没趣,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疼么?”罗既问道。
“嗯。”疼啊,当然疼,正好挖到麻药没到的地方。
“算了?”
……
“滚。”白漾反应过来,“算计我?你丫智齿长出来了么?”
“我问的是jī眼,你想什么呢?”罗既qiáng忍着笑。
“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一会儿麻药劲儿过了,你要活剥啊!”白漾忙说道,转移话题,这小子也太他姥姥的贼了。
挖完了,挖出一个ròu刺,上面20多个小ròu刺。
白漾说,这就相当于一个小láng牙棒啊,踩着láng牙棒能不疼么?
罗既说,你不知道用风油jīng就可以治么?你非得动这一刀。
白漾囧囧有神:你这是存心报复!
罗既说:你又没问,我以为你知道。
消了毒包上了纱布穿好袜子和鞋,罗既说送她回家,白漾这回没招了,与其在这儿毫无意义的待一晚上还不如坐车回去。
送白漾到了家门口罗既说天晚了就不进去坐了,白漾说别自作多qíng,本来没打算让你进门。
白漾就是心疼她的羽绒服,但愿有同事还记得那是她的衣服帮她收起来了,三千多呢,她咬碎了一口烤瓷牙才决心买的。
第二天上了班弯着足弓跑进办公室,刚想大声疾呼就见自己那黑色羽绒服静静地搭在椅背上,白漾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摸出钱包,还好,照片还在。
问了一圈,结果谁也不知道是谁拿回来的,他们说当时玩疯了根本没注意白漾啥时候离开的,哦,对,听到这句白漾想起来了,米狄看见她跑了,一定是他拿回来的。
好人。
中午,米狄叫她一起吃饭,白漾颠儿颠儿答应了,咋地也得说声谢谢,他这一上午忙着应付那啥区长小舅子的亲友团们也够累的,一帮再帮的她也怪不好意思的。
食堂里仍旧闹哄哄的。
“主任,谢谢你帮我拿回衣服,可帮我大忙了,要不我还得破费。”白漾诚心说道。
米狄点点头。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落地窗外是结了冰的小喷泉。
“约定取消吧。”米狄说道。
“?”啥时候有过约定?
米狄笑了笑:“早知道你忘了我就不特意说了。”
“老板,给说明白点呗,我这云里雾里的。”白漾说道。
“我决定终止对你的追求。”米狄喝了口水,“原因,你想听么?”
白漾点头,然后又摇头:“听不听的结果都一样,好像也没什么差别,还是不用听了,反正你做什么决定都有自己的理由,外人没法gān涉。”
“嗯,好吧。”米狄点头。
这顿饭就这么结束了,白漾的“追求者”自动退出一个。至于米狄为什么忽然做了这个决定白漾没兴趣深究,大不了就是少了个可选的结婚对象而已。
下午,白漾把顾客请上了解剖台,烤ròu味已经散尽了,眼前就是黢黑的勉qiáng能看出人形的一块“黑炭”,像是烧裂的木头,死者身上也有很多条状裂口,腹部也有一个,从里面脱出的内脏也已经被烧黑炭化了,总之,看起来很可怖。
工作从确认死者身份开始,因为已经是这个样子指纹以及体表可确认特征消失现在她将希望寄托在牙齿上……
“不好意思啊,你这么惨我还要动刀子,不过这是为了你好,免得你死得冤枉不能投胎转世。”白漾像往常一样与顾客说两句话。
一旦动了刀子,在白漾眼里这炭化的人便与其他物质没有本质的区别了,她眼中看到的只是一个谜题,要找的就是谜底。
解剖室里的挂钟滴答滴答缓慢走着,白漾丝毫都没有察觉到……
等她拿着待检切片和样本出了解剖室时耿立已经等在外头了,正来来回回地走,听见推门的声音就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咋样?身份确定了?是自杀还是他杀?”
“死者虎牙和种植牙的特征与上午你们送来的区长小舅子留在医院的牙病档案记录完全相符,从死者四肢长骨和脊柱的长度和颅骨fèng愈合度、牙齿磨耗度来看,死者身高与年龄也与区长小舅子相符合,所以,身份确定,至于死因,现在不确定,虽然死者大脑里有致命xing的脑内血肿和破裂的动脉瘤。”白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