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球放在膝上,孟苏摇着轮椅进了刚才的2号住院大楼,找到了儿科问护士有没有一个叫新新的小朋友,护士摇头。孟苏想了想又乘电梯去了五楼血液科。刚刚拐进血液科的走廊就见两位医生和一个护士从一间病房出来。
“新新最近流血勤了,小张,你一定要留心照顾他。”一个医生说道。护士点点头。
说这话,三人见到了抱着球的孟苏。
“你找谁?这个时候了,你该回自己病房去。”护士说道。
“我来还新新的球。”孟苏说道,晃晃手里的球。
“我转jiāo吧,新新现在的qíng况不是很好。”护士说道,脸上有不忍。
孟苏点点头,将球给她,然后扭转轮椅。
“新新是白血病吗?”轮椅转到一半儿,孟苏忽然停下问道。
医生和护士点点头。孟苏没言语,转动轮椅进了电梯间。
出了2号住院楼回到一号楼里自己的病房,孟苏一路上有些心酸。晚班护士见她平安回来松了口气之余善意提醒她以后要早点回病房比较好,孟苏点点头,挪到chuáng上,孟苏忽然问道:“白血病要怎么治疗?”
护士一愣,疑惑地看孟苏:“孟小姐,你怎么问这个?”
“没什么,想问问。”孟苏说道。
“这要根据每个病人自身的特点来选择,比如年龄、xing别、白血病类型、血液学特征、细胞遗传学和分子生物学特征、白血病细胞的细胞动力学等等。手段有化疗、造血gān细胞移植、生物及基因治疗、中西医结合治疗等,孟小姐,你怎么了?”护士说完了这些专业词汇有些疑惑地看孟苏。
“哦,谢谢你。”孟苏说道。护士点点头嘱咐她好好休息。
孟苏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小然来换班的时候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孟苏被她看得有点发毛:“怎么了?”
“孟小姐,你怎么好好的问起白血病了?”小然问道。
“没什么。问问而已。”孟苏说道。
又是huáng昏时分,孟苏又去糙坪,果然没见新新出现。
接连几天都没见到。孟苏常常等到天黑透了才回病房。
孟苏又因为训练时不小心摔了胳膊,弄伤了骨膜,没有力气自己滚动轮椅,又不想麻烦护士,所以在病房里又闷了好几天没出去。等到可以动了,孟苏又出了病房,看见那个在糙坪边上也坐着轮椅的小小身影孟苏心里有些酸。
“阿姨,是你去还我的球吗?”新新看见她,忙问道。
孟苏点点头。
“谢谢你阿姨。”新新很懂事。
孟苏摇摇头。
“阿姨,我以后和你一起晒太阳好吗?”新新笑着问道,落日余晖下,小脸有点不是颜色。
孟苏笑着点点头:“好。”
一个人影迎着夕阳慢慢走来,夕阳在他身后留下了长长的影子。
“树石叔叔。”新新叫道。孟苏抬头看看,是那天送她回病房的格子衬衫。树石?听着很像笔名。
“那天,谢谢你。”孟苏说道,她说了谢谢,那天他没回头,也不知道听见没有。
树石淡淡一笑,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将背着的画板摆好,开始勾勒线条。孟苏和新新都看着他。三个人也不作声,两个人歪头看着。直到树石起身推了新新往回走。
他们俩看看孟苏,孟苏也看看他们。
“阿姨,你明天来晒太阳吗?”新新问道。
“嗯,明天见,新新。”孟苏说道。
这种约定慢慢持续着,只要不是刮风下雨的恶劣天气,三个人都会在huáng昏时分在糙坪边看夕阳,看树石画画。树石的画有的很抽象孟苏也不懂,新新也不懂偶尔会问。树石便淡淡地给他们解释。
孟苏从树石那里知道新新已开始接受化疗了,他的头发掉了,树石不知道从哪里给他搞了个可爱的米奇帽子,新新便很高兴。他身体好一点点了,便坐不住轮椅,到糙坪上和小朋友玩球。
“新新的qíng况好转了点儿。”那天,树石忽然说道。
“会治愈吗?”孟苏问道。
树石摇摇头,眼睛看着场上的新新:“任何病都没有人能有绝对的把握。”
孟苏点点头。
天黑了,新新气喘吁吁回来了,爬上轮椅:“树石叔叔,我们回去吧。对了,树石叔叔你别忘了要给我讲阿喀琉斯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