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镜中的自己:眉毛拧着嘴巴抿着,还一脸的暗淡无光,像是生活遭遇了颇多的曲折。
都是席兖害的。
可是席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一个残疾女人?她孟苏有自知之明,无论才还是貌她都不是最上乘的,在上城这个人才济济的地方她像是一棵路边的行道树——普通、不引人注目,更遑论她的臭脾气大概没几个男人会愿意忍受,可是席兖偏偏死缠着她不放,原以为他是想要那幅画,可近来他对那画儿却少看了,有时间就只会惹她生气而已。
席兖到底图什么?
算了,不想了,图什么都没用。她可不图他什么,只图个清净而已。
席兖在敲门。
“是不是晕了?还是气得要自杀?洗澡没?要不要我帮你擦背?”
孟苏忽然地拉开门:“我就是自杀也不会在你面前。”
席兖有让人疯掉的本事。房间本来也不大现在她真是无处躲无处藏,哦,还有被子。
身后的chuáng沉了些,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有温热的气息拂过颈项,一只手搭在她胳膊上,孟苏使劲甩开。
“你就那么讨厌我?”席兖问道。
“明知故问。”孟苏说道,身体有些僵硬,因为身后席兖正拥她入怀。挣了挣却无济于事。
“讨厌也没用,我就是缠上你了。你要么继续讨厌我然后把自己气死要么就爱上我皆大欢喜。”席兖仍旧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声音。
“宁可气死。”孟苏说道,立刻觉得脖子上蜂蜇一样疼了下然后便是痒痒的还有些麻麻的,入耳的是席兖越来越重的气息,贴着自己的身体也愈来愈热,隔着薄薄的衣衫感觉很是真切。
“真想抽你一巴掌,你这可恶的女人。”抱着她的手臂倏地一紧:“不许再跑了,听到没有,不许再跑了。”
这就是席兖,用的字眼从来都是“要、不要、许、不许、准、不准”。
这样的男人也许很招女人喜欢,可惜她不是其中的一份子。
“已经预定了医院,明天起我每天亲自送你去做两小时复健,一直到康复为止。”席兖说道。
孟苏还是未做声,眼睛酸酸的却流不出眼泪。
“从医院回来去花店看你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就重新装。”席兖仍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孟苏只在想,他到底要怎么样。
孟苏撵席兖去客厅他却理直气壮地说怕她跑了,他要亲自守着。
争执的结果是席兖睡地板。
席兖说:地板真舒服,像丝chuáng。
席兖说:苏苏,好像铺的有点薄,硌得慌。
席兖说:苏苏,地上真凉,咱把空调关了吧。
席兖说:苏苏,睡吧,明早上预约的是九点可不能迟到了。
孟苏看看时间,一点了。她要是起不来都是他的嘟囔害的。
窗帘外微微有了亮色的时候孟苏渴醒了,小心坐起来还没穿上鞋就听到地板上席兖说道:“又要跑了?”
“跑也不会在你看见的时候。喝水。”孟苏说道。
席兖也爬起来跟着:“我也要。”
喝完水一回身孟苏觉得有一点突然,别开目光:“你没有睡衣吗?”居然只穿着内裤到处跑。
“这不就是睡衣?睡觉穿这些可真是难受。”席兖边说边瞧着孟苏的保守睡衣睡裤:“你睡觉不换睡衣?”
她和他就是现代人和原始人的差别。
躺回chuáng上睡意全无,席兖似乎也睡不着。
“苏苏,你有什么看法?”席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没看法。”虽不知他问的是什么孟苏还是终止了他的问题。
“没看法?她们都说我身材好得一塌糊涂,你怎么没看法?”席兖有些奇怪。
“没看法。困了,睡了。”孟苏说道,不想喝他絮叨,这人估计能说到明天早上去。
五点多,孟苏被摇醒,睁开眼睛就看见席某人□的胸膛立在眼前,胳膊支着脑袋,另一只手在摇她。
“gān什么?”孟苏皱眉。
“我饿了。”席兖说道。
孟苏便狠瞪他两眼:“自己去煮。”又不是要喝奶的娃娃。
“我饿了。”席某人继续,视线却挪往了她的领口。
拉上被子孟苏闭了眼睛:“饿死。还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