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女生从十几岁开始变得可怕。拉帮结派,分成些势不两立小团体,摩拳擦掌勾心斗角。或者结成联盟对某个人搞些不太地道的孤立。总之,乐在其中。
高二时真希因为家住得离学校不太远而选择了走读,午休无法回家,所以自然而然常常跑到秦浅的寝室落脚。
盛夏里茂密的墨绿色剪影在窗前往复摇摆,枝叶相击的哔剥声和空调出风口的呼啦声相映成趣,跳跃成调皮的节奏。真希脱了制服衬衫,单穿一件吊带背心,盘腿坐在秦浅的书桌上,与秦浅同寝室的苏晓则gān脆直接坐在地板上chuī空调。
两个女生卯着劲比赛吞红豆冰沙,过了不久就同时笑出来。真希从桌上挪到地面,呵着白色雾气说道:“我觉得你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生啦。”
“你也不错啊。”苏晓毫不避讳相互chuī捧的嫌疑,咬着冰渣坦然答话。
“其实挺羡慕你们,周末经常一起聚会。”
“那你也来啊。”
“嗳,还是算了,”真希摆摆手,“我又不是你们那个圈子的。”
“哪有什么圈不圈的?你以为是家畜啊?”苏晓满不在乎,“星期五放课后我们先一起去剪头发,然后去做指甲,晚饭一起吃,晚上和几个男生去K歌。你也来嘛。”苏晓顺势毫不见外地拉过真希的手臂,“人多更好玩。”
“嗯。好啊。”真希喜形于色。
像苏晓这样既漂亮又活跃的女生,通常总是小团体的核心人物,只需她点个头,的确不存在什么圈里圈外的问题。
升上高年级,真希想作点改变。如果说高一还停留在与初中生活相近的懵懂过渡阶段,那么真希希望,高二时的自己可以变成有模有样的成熟自信的真正的女高中生。毫无疑问,融入班里女生的主流圈,学着样打打扮扮,尝试着和各种人jiāo流,是绝对没错的选择。
但是,有人不这么认为。
真希始终没有注意到自己与苏晓对话的同时,秦浅yīn沉着脸在两人中间穿梭了数次。
“她们一直在寝室里排斥我。你没看见我在寝室都不说话么?”靠在校园小路边台阶上的秦浅愤愤地对真希说。头顶的参天大树在秦浅漂亮的棕色瞳仁里投下深绿色的yīn影。是苏晓的刻薄让秦浅在寝室住不下去不得不去校外租房,东西全收拾好那天,只有秦浅和苏晓两人在寝室,她得意地说:“乡巴佬,你终于滚蛋啦?”
听秦浅述说至此,真希顿时义愤填膺,在心中毫不犹豫把苏晓的名字从“我的好友”拖进“黑名单”。自然,也缺席了周末的聚会。
“苏晓老在寝室说别人坏话。”秦浅说;“苏晓总在背后嘲笑别人。”秦浅不平;“苏晓长得有什么好看,只会把男生迷得神魂颠倒,她还经常说别人是丑八怪。”秦浅不服气。
真希捏紧拳头,单薄皮肤下深青的静脉凸现,每一根有关憎恨的神经都被秦浅的遭遇挑出来。因为信任。
秦浅说的每一句,真希都坚信不疑。
【05】游园祭?鬼屋
虽说是地位平等的朋友,但xing格使然,更多的时候是真希听从秦浅的安排。
游园祭的热闹像瘟疫一样向校园的每一处角落扩散,学生们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秦浅拉着真希穿梭在人群中间,议论声纷纷扰扰飘过耳。
秦浅停下来:“听见了么?都说鬼屋很不错。”
“我才不去,我怕。”真希不出意料地反对这项提议。
真希的胆小是出了名的。刚进校时有天在寝室盥洗室里洗脸,突然发现身边有奇怪的大只爬行动物,被吓了一大跳,后退时撞在门上。同寝室的室友也开始觉察到这只体形超常的壁虎的存在,指使真希去报告宿舍管理员阿姨。
真希仓皇地连滚带爬跑下楼去,上气不接下气地冲着管理员嚷嚷:“宿管阿姨,我……我们寝室有……有怪shòu!”
宿管一见女生苍白得发青的脸色也跟着对“怪shòu”惊恐,慌乱地从抽屉里掏出电筒,拒绝道:“我现在很忙啊要去查房,你们自己处理一下吧哈。”说着从身后取出电蚊拍递给真希,“我可以借给你们武器。”
女生对着所谓的武器愣了一下,等回过神才发现宿管早已金蝉脱壳逃之夭夭。时值晚自习刚下课,寝室楼人来人往,不少女生有幸听到这番让人忍俊不禁的对话,不出一两个小时便早已广为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