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任宁远他们比成豪宅,那他生来就是这种旧公寓。
招待庄维坐下,曲同秋去烧了水,没东西可款待,只得拿了庄维买的柚子蜜茶来冲泡。
两人对坐着,把上任房客留下来的小电视打开来看,没什么节目,气氛有些尴尬。
庄维试图逗他说话,但曲同秋一直处于警戒的紧张状态。庄维不会无缘无故对他好,上回请了一顿烤ròu和一场电影,他的代价就是上chuáng,落个屁股开花的下场。这次带给他吃的东西还挺不少,不知道是想怎么样。
曲同秋身上痛,聊天都心不在焉,又有些焦虑,发觉庄维靠得近了就忙往后挪。反复了一阵,庄维大概也觉得无趣,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曲同秋送他到门口,说着「慢走」,看他弯腰一手撑墙,一手穿鞋子。等到鞋子都穿上了,庄维另一只手也撑到墙上,刚好把曲同秋定在双臂之间。
曲同秋背上的寒毛刷地一下全竖起来,脸都僵硬了,嘴上立刻说:「我不是同xing恋。」庄维只近距离瞧着他,眼睛对着眼睛,似笑非笑的。
「gān么突然说这个?」一开口说话,气息就软软地拂在他鼻尖上,绵长的挑逗似的,曲同秋受了惊吓,一时说不出话。
「你是在紧张吗?」「……」「怎么突然不敢看我了?」「……」「说实话,我觉得你对男人也是有感觉的。」「怎么可能!」曲同秋全身都起jī皮疙瘩,忙催促他,「你鞋也穿好了,快、快走吧。」「你怕什么,担心我会亲你是不是?」对方那蛊惑满满的嗓音实在让人结巴,曲同秋有理说不清:「我、我只是不习惯跟人靠这么近……」「要不要亲亲看。」曲同秋忙不迭拒绝:「不用了!」庄维哼道:「开个玩笑罢了。你紧张什么!」这么说着,眼里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曲同秋眼看对方嘴唇要贴上来,心中慌张,突然鼓起勇气,用力推了庄维一把:「我不喜欢这种玩笑。」以前被欺负得狠了,想反抗什么的,都是任宁远替他轻描淡写地维护两句,那些人之间才有平等对话的资格。现在他可不能再指望依靠任宁远了。
到底还是没说过狠话,心里忐忑,声音有点虚:「上次那件事,已经过去,我们就算了,但是以后我不会让它再发生。我是认真的。要是你不尊重我,我不会对你客气。」庄维愣了一愣,果然沉下脸,有些咬牙切齿的:「不客气?你以为你是谁?圈子里你这样的,想攀上我这样的,那才是白日梦呢!我才是天鹅你是癞蛤蟆好不好!」话这么说,好像也没错,但是……「抱歉……可我不是同xing恋……」庄维瞪了他半天,突然用力捏了他的脸一把,低声骂道:「死脑筋。」等庄维走了,曲同秋还在紧张。有些不安全的感觉,把门关紧了,检查了两遍门锁,才去睡觉。
他也不傻。知道庄维对他没好感,但有那方面的冲动。
被庄维这种相貌身分的男人侵犯,也许会是某些人的xing幻想。但事实上被qiángbào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好受的事,对方再怎么俊美潇洒高高在上,也不会让这事qíng变得美好,说到底就是bào力的一种。
再英俊的权贵,为了自己发泄而要抓个人毒打一顿,又有谁愿意?
快感只属于施bào发泄的那一方,他纯粹就是个马桶般的功能,只会觉得痛,流血受伤,加上心理yīn影。
想着那两大袋食物,像是庄维留下的定金,他被上一次似乎也只值那么多,就觉得有些害怕。
在被子里选了个不是太痛的姿势趴着,想着任宁远对他的种种不带目的的好,有了许多安慰的感觉,便慢慢睡了过去。
为了不丢掉全勤奖,曲同秋没请假,到了工作日就照旧上班。反正一时半会也好不了,等待伤口缓慢愈合不能影响他赚钱养家。
他是公司上下加班最勤快的人。日常生活用度当然没问题,但家里有个小孩,尤其是很会念书又兴趣广泛的小孩,那就不一样了。总有许多需要存钱准备的地方,近到日后的留学费用,远到未来的嫁妆。
作父亲的勤勤恳恳一点点攒着钱,每月去存一次定期,憧憬着将来。
这天加班的时候女儿打了电话来,告诉他刚去义务捐血回来,正和同学在宿舍里用小电饭锅偷煮猪肝汤吃。
这就是让同事们羡慕的地方──生女儿贴心,男孩子一出家门就长翅膀飞了,一个礼拜记得打一通电话回家汇报qíng况已经很不错了,更不用指望能时常和家长聊天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