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小孩子一样撒娇,我忍不住满面笑容地说;“好好好,我不笑。”
“跳舞是我最大的兴趣,我自己在家对着个18寸的黑白电视,跟着上面的明星学跳舞。跳了几年,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后来看到有个全国青少年舞蹈大赛,我就报名去了。车票钱还是我那群朋友给我凑的。糊里糊涂居然拿了个第三名。好像是一夜成名了,可这年头什么什么大奖赛满天都是,隔几个礼拜就出来好几个冠军,我区区一个第三名谁理你啊。不过我总算是对自己有信心了,就单枪匹马跑到这里来,挑了几家最好的唱片公司,就死皮赖脸地要进去。靠着脸皮够厚,还有一身的舞艺,硬是给我挤进CanyEntercom了。然后从打杂的小弟做起,做到伴舞,后来总算有人慧眼识英才把我给捧出来。后面的事我也懒的说了。人家现在说到徐佐正这名字就老把我当神一样的,其实老家人叫我小时候的小名才难听呢……”
“你小名是什么啊”我兴致勃勃。
他居然不好意思了:“不能说,这个脸我丢不起。”
“说嘛!”
“不说。”
“说不说。”
“不要……”
这样一个在镜头前老是目光冰冷、惜字如金,一副酷得无人能及的表qíng的当红艺人,居然在撒娇,我差点笑出来,于是露出本来面目,凶恶地扑过去掐他脖子:“说不说?不说信不信老子我勒死你?!”
他顽固抵抗誓死不从,在我的严刑拷打之下终于支持不住,眼睛一翻倒了下去,临终前喊出最后的口号:“打死我也不说!”
看他死得有模有样,我欺身过去准备折磨得他起死回生,刚弯下腰他正好睁开了眼睛。
我们的脸贴得很近,鼻尖几乎都要碰在一起了,他温热的呼吸拂在我脸上,我心跳得厉害,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睛,都忘了应该直起身来。
他好像也吓呆了。我们就这样对视着。
许久,听到他说:“方……方其,你……”
这句话解咒一般让我清醒过来,我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了,好好的道什么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背对着他不敢再看他的脸,一个劲机械地重复这个词。我从小到大几乎没跟人家赔过不是,今天好像除了道歉就不会说别的了。
“傻了呀你。”他拉住我的胳膊把我身子用力转过来,“方其……你哭了?”
“才没有,风大,刺痛了眼睛。”我胡乱揉了两下眼睛,低头闷闷地踢脚边的沙子,这时忽然有双胳膊抱住我。
我呆呆的还没有反应过来,两片温暖湿润的东西贴上我的嘴唇。
脑子一下子炸开了。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除了他结实温暖的胸膛和滚烫的嘴唇。
半天他放开我,那双美得慑人的眼睛在夜色里闪闪发亮。我推开他,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愣愣地瞪着他。
“方其。”他轻轻地呼唤了一声,我的心都抖了起来。
“你,你这样做什么意思!”我恶狠狠地吼着,我想当时脸上的表qíng一定很狰狞,但我没有办法控制。我太明白我的心qíng了,我爱他,非常爱。可是他呢……
“男人和男人,多脏!”这可是他前不久亲口说的,用的还是那么鄙夷的语气。
“方其,”他又喊了一声,向前走了一步,我迅速后退。他伸出手一把把我拉了过去,“我……我……喜欢你……”
“你也是同xing恋?”我缓了一口气,挣扎着问。
他摇摇头。
“你……”我靠,你耍我啊!我抽出手憋足劲要给他一个耳光。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上你了……这么久了,一直等你打我的手机却等不到。一看到陌生号码我就特紧张,可是没有一个是你的……今天我冲着电话那头叫你的名字,可电话还是挂了,我就想,徐佐正,你又自做多qíng了。刚才在路上看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多高兴,方其,你是个男人这没关系,我喜欢你……”
海边是真的很冷,风刮在身上针一样,几乎要刺入骨髓,我一直微微地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