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我会尽量避免和她见面。”
体贴的口吻,过半晌又好像恍然回神般感慨道:“她也是可怜的孩子。”
七]
尚不熟悉的时候也有过几次从电视上看到她。
如何去形容?眼神中渗着诱惑力,但却绝不会有人敢贸然接近。冷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和组合里另一个女孩的清澈声息截然不同,她的歌声好像经过长途跋涉,阅尽沧桑,却变得又轻又淡,最终来到你的耳廓,你还是能感到它非同寻常的重量。简简单单的歌词,有时甚至只是间奏中的哼鸣,都像被施了魔法,变成让人平静又让人心酸的存在。
后来才知道,这天籁是一面死寂的湖,没有半点波澜,真切地倒映着她过往的悲哀。
她对亲密的人不仅不冷漠而且很依赖,她也会露出温和、满足的微笑,她说的话常暖人心。她不过是有点我行我素,其实比谁都善解人意。这些,也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八]
不知过了多久,岑时把自己的右手盖在她放在桌上的左手,“为什么这么幸运,遇见了你呢?”
“我对哥的感qíng,是亲qíng。”说的同时,手果断地从下面抽走,而预期依旧温和不露破绽,“是没有条件的。”
岑时愣了两秒才恢复正常神色,重新略带尴尬地笑起来。
拒人于千里之外原来不是误断。
不过,这样也好。
[九]
又过了几天,岑宛的哭闹不被重视四处碰壁,她主动打电话给明樱。明樱看来电不熟悉没接,转了自动留言。
“臭不要脸的女人,有种你就把那天晚上在练歌房说的话再说一遍!”
明樱只记得她小时候诡计多端,没想到长大了反而变得愚蠢,也许是因为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瘪了瘪嘴,有点索然寡味,觉得这不是一场旗鼓相当、势均力敌的战争。
岑宛的疯狂叫嚣足足持续了90秒,直到录音留言时限结束。
通过电流转换的声音本就不太真实,再加上她的语速之快堪比机器人,尤其是最后一个被掐断了喉咙似的突然收尾,令明樱叹服的同时觉得有点搞笑。
[十]
要制造个与岑时同时走进客厅、在他坐下来后按下听取留言按键的机会对明樱而言易如反掌。
岑时的表qíng在短短几秒内完成了在惊讶、尴尬与愤怒之间的微妙转变,最后几乎要拍案而起。
明樱察言观色,急忙上前将留言按掉,在原地手足无措地愣了片刻,有点尴尬地说:“没什么,几乎每天都这样。”
这下,怒火已经完全压制不住,岑时铁青着脸站起来,“我得去找她。”
“算了吧,这么晚了。”明樱不太坚决地阻拦着。
“我得去她学校一趟……不对,得先回趟家和我母亲商量一下,这么纵容她对她不是好事,应该给她找个心理医生。今晚我们就不再见面了,余下的事qíng明天你能来我办公事办完手续吗?”
明樱乖巧地点头,“说得也是,我倒无所谓,万一真是病可别耽误了。那股权抵押的一些手续明天还是去办公室吧,我这就打电话给律师通知他。”
岑时匆匆离开,明樱关上门。
屋里突然消失了所有声音,四面墙被日光灯映得煞白。先前被巧妙隐匿在复仇的快意之后的孤独感瞬间剥落了外壳。
越接近结局,越不知来何去何从。
由于惧怕白色墙壁给人造成的心理压力,索xing关了灯抱腿屏息静气地坐在沙发里思考,却突然觉得被这种程度的黑暗包裹着,自己已经因适应而惬意了。
习惯黑暗,害怕光亮,是凶兆还是吉兆?
脑袋里没有预留思考这些的空间。
(十一)
结局似乎来得有点太快了。
就在第二天,明樱和律师完成了手续准备离开办公室,岑宛就像颗pào弹一样冲了进来。
不知她从谁那里得知自己的行踪,她还有些手段,有那么一瞬间明樱甚至怀疑可能最后赢的人不是自己,但她疯狂的眼神已经表明再没有人会比她输得更理所当然。
丧失理智的岑宛揪住明樱的衣襟吼道:“yīn险的狐狸jīng,在我哥面前,你给我说清楚,否则别怪我立刻撕烂你的脸1”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被满脸愠怒的岑时从明樱身边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