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不用cao心这个,”一把年纪的人,谈什么投资都是伤神,钟理挠挠头,“赚钱的事我来就好。您需要用钱,就跟我说,我给你寄。”
“我够用,你给的我还存了些呢,我是cao心你,你这么大的人了,没什么积蓄,哪家女孩子肯嫁你。我不帮你存点,你以后成家可怎么办哪?唉,想到这个,我这心就放不下。”
“..”
“阿理,那个乐团,你少玩点吧。我知道你喜欢,可是那行不能当饭吃,又烧钱,你修车辛苦,赚钱那么不容易,哪玩得起呢?”
钟理没吭声,结实粗糙的大男人也有鼻酸的时候,在俭朴的母亲面前,自己那入不敷出的爱好显得过分的奢侈。
这么多年了,他有时候也忍不住悄悄想,究竟还该不该,能不能继续追求那摸不着的梦想。
一年两年,虽然成功看起来还遥远,他们仍能坚持。三年四年,五年六年..十年..虽然不曾示弱,可还是难免在坚持里生出自卑和困惑来。
欧阳买了菜回来,系上围裙就在厨房里忙开了。钟妈要帮忙他坚决不让,劝她去客厅跟钟理多聊聊,惹得钟妈直夸他懂事。
母子俩边剥茴香豆边看电视,正说着话,门铃响了。钟理去应了门,刚一打开,就想立刻关上。
笑得羞怯无辜的男人站在门外,穿着颜色浓重的深色外套,白皙的脸看起来越发清新,眉眼秀丽俊朗,很是正派良善。
中午十二点,这家伙总算醒了啊。
“太好了,你真的在家。”
“不然我该在哪里。”钟理有点不高兴,听杜悠予那口气,搞得像他在躲他似的。
杜悠予温柔道:“我醒来没看到你,还以为你害怕了,逃跑了呢。”
钟理一阵心慌,怒道:“放屁。”
杜悠予笑了:“不怕就好。”而后就要侧身进屋来。
钟理用力堵着他:“喂喂,谁准你进来的,我今天不想跟你..”
“阿理,是有客人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杜悠予抢在他之前扬高声音:“伯母好,我是钟理的朋友。”
“哎,天怪冷的,别在外边站着,快进来坐。”
钟理没办法,只得放他进门。钟妈弄不清这年轻人是什么来历,打了招呼,只觉得长得白净又乖巧,气质好,又礼貌,挺讨人喜欢,三下两下便亲近起来。
“谁来了?”欧阳听见动静就有些魂不守舍,从厨房里出来,见是杜悠予,便说:“啊,是你..挺久不见,一起吃个午饭吧。”
钟理忙说:“吃什么呀,没准备他的饭。他坐坐就要回去了。”
欧阳实在是老实人,还在说:“不会,我买得很够,多点人吃也热闹。”
屋子气氛其乐融融,钟理只恨自己没早点把杜悠予的劣迹向欧阳抖出来,弄得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角落里纠结。
他不跟杜悠予说话,杜悠予倒也不冷场,很是自来熟,和钟妈聊得有来有往,耐心又贴心,哄得老人家高高兴兴。
杜悠予只要想讨人喜欢,似乎就没有不成功的。才半个钟头就熟得跟几十年的老街坊一样,钟妈什么都跟他说了,家底掏了个一gān二净。
末了又老调重弹:“唉,你看我们家阿理,长得挺好,心地也好,就是没女朋友。怎么就没人瞧得上他呢?”
杜悠予听着朝钟理直笑。
钟理又被他那种笑容弄得脸红心跳,很是恼怒:“笑个屁啊你!”
钟妈训斥他:“不象话,哪有你这么对客人的?”然后笑咪咪对着杜悠予,“你坐你坐。我带了果子来,给你们洗几个去。”
老人家慢慢进了厨房,剩下两人对峙着。杜悠予也不开口,只似笑非笑望着他,看得他头顶直冒热气。
“你来我家gān什么?有事就说,没事吃了饭你就给我回去。”
杜悠予还是盯着他看,温柔道:“你说呢?”
钟理如芒刺在背:“我能说什么。”
杜悠予笑着抓了他的手,低声说:“我只是想当面问你。那个问题,你想好了怎么回复我吗?”
钟妈端了盘切好的水果出来,恰好听见这么一句话,就问:“你们谈的什么事啊?”
钟理慌了神,一把将杜悠予甩出老远:“没什么没什么,一点小事。说了您也不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