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开口,孩子们也纷纷地表示识时务:“我们自己看就行了,怎么好意思麻烦段先生呢。”
段衡显然十分的热心:“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反正我在家也没什么事。”
……什么叫,没什么事?
在家里陪他逗一逗狗,喝酒纳凉,就不是事了?
然而逗狗之类的杂事,的确不如带几个美少男游车河来得有意思,段衡终究还是被簇拥着出门了。
在段衡回来之前,乔四就已经睡下了。
他倒也不是困,只是在那百般狐疑,心神不宁地gān坐着,实在没多大意思。不如躺下来,还显得镇定些。
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才听见房门被推开的细微声响。乔四听着来人进屋,脱衣服,冲凉,换上睡袍,而后不慌不忙上了chuáng。
青年睡在他身边,呼吸平稳,心跳如常,身上的味道还是很清慡,很经得起推敲。显然是没有出轨的。
他料得段衡也不会有那种胆子。
但谁知道有没有那种心思呢?
暧昧和出轨之间的距离,到底有多远,要等走到哪一步才算过火,才算不可容忍的呢?
这道理他这辈子也没去琢磨过,一旦开始琢磨,乔四便一晚上都没能睡得好。
加以留意之后,乔四便发现,他不在的时候,段衡时常会带着那些孩子们四处去玩的。
至于玩的是什么,他也不甚清楚,反正年轻人有的是地方去,一个个回来都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吵嚷嚷地讨论不休,极其欢乐的一个小团体。
他要问起来,段衡也能答得振振有辞:“因为你喜欢他们,我才花时间来照顾的。是四爷您让我跟他们好好相处的吧?”
听起来像是爱屋及乌的那么回事,看起来也没有不妥之处,乔四这心里却是一天比一天地更不舒服了。
他们会喜欢段衡,这是毫无悬念的一件事。
诚然他们也愿意讨好他这掌权的人物,但拿他跟段衡摆在一起对比的时候,吸引力的高低就很分明了。
而更让乔四心口不舒服的是,段衡显然也很乐在其中。
毕竟是这样一群漂亮年轻的男孩子,跟他们玩耍,那就跟蜂蝶进了花丛一样,流连忘返简直是人类的本能了。
就算段衡跟他们没真切地发生点什么,谁知道心里到底有没有没动摇过呢?上chuáng当然是不敢的,但拉拉手,搭个肩膀,摸下脸,嬉笑里暧昧那么一两把,碰来碰去,这总是免不掉的吧?
乔四在这令人胸闷气短的季节里,迎来了他的生日,或者说大寿。
寿宴是在别墅里摆的,来的客人自然是经过jīng挑细选,包括了他喜欢的那些孩子们。
因为看着一众美男在面前走动,景色养眼,乔四心qíng也好了些,端了一杯酒在手里,在人群后面听着他们说些闲话。
“段先生今天会来吗?”
“应该会来吧,其实我来就是为了能看见他。我小时候就是他的影迷。”
“这么巧,我也是!”
“他那么突然消失,好多人都要疯了呢。”
“是啊,还有影迷为这个自杀的吧?”
“没办法,太有魅力的存在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
“他现在已经不再演电影了,真是好可惜……”
“但还是一样帅啊。”
“感觉比以前更有味道了呢。”
“是啊,而且真人比屏幕上的更迷人……”
乔四听得这一番毫不吝惜的夸奖,也不知是应当高兴还是不高兴。
段衡在大家心中地位如此之高,他自然是脸上有光,与有荣焉。
万人迷影帝的称号是当年就有的,从十来年前他就知道段衡讨人喜欢,不讨人喜欢怎么能替他赚来那许多钱。按理这“招人喜欢”是件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的好事。
但不知为什么,放到现在,就不免让他觉得心烦而且讨厌。
过了一阵,段衡也理所当然地出场了,乔四看着他被那些人一窝蜂地众星捧月般围着,他也毫不避嫌地在那环绕之下谈笑风生。
大概是屋内冷气打得过于足了,有人穿得太少,便觉得冷,段衡相当大方和关切地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亲手给那少年披上。
看见这一幕,乔四只觉得耳边跟打了个猛雷似的,半晌脑内都是嗡嗡作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