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四让他陪着出了大门,一出门,外面的景象让两人都为之一怔。不知道从哪来了一准人,黑压压聚集在门口,安静里有点埋伏的意思。
段衡一出来,现场瞬间就劈里啪啦炸开了,热油飞溅的油锅似的。记者们抢着提高嗓门喊话,过多嘈杂对乔四那敏锐的听力来说是种酷刑,他一时耳里只剩嗡嗡声响。
“段衡,段衡,请你说两句!”
“听说你一直是被包养,是真的吗?”
“对那些照片你打算怎么解释?”
乔四耳里嗡成一片,也不知道段衡说了些什么,站在段衡身边,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眼前就亮了好几次闪光灯,这伤眼的光线弄得他皱起眉,抬手挡住眼,不由恼怒地想他的保镖们怎么还不过来。
却不知道媒体和粉丝组成的人墙,即使是他那些身经百战的保镖,一时也苦于难以突破。
混乱里有些闪光灯几乎闪到乔四脸上去了,乔四正待要发怒,突然有人说:“就是他!”
“照片上的人就是他!”
“包养你的就是这位吗?”
现场一片哗然,乔四才意识到他们指的是自己。这些人大概没有一个知道他是谁,现在却逮着他一阵猛拍,争先恐后把麦克风塞到他嘴边来,推搡里麦克风甚至戳中他的下巴和脸颊。
乔四长到这岁数,还从未被人如此冒犯过,过度的恼怒已经令他变丫脸色,面前的人们却因为无知者无畏的关系,无一后退。而他的保镖们还在挣扎着挤过来的路上。
他乔四竟然会被一群平凡不过的普通人困住,伸展不开手脚,这简直不可思议。
令他也难以招架的骚乱里,一双胳膊仲过来用力搂住他,护着他往前挤,有个声音在回应那片嘈杂:“对下起,无可奉告。抱歉,请让一让。”
底下除了媒体,更多的是段衡的影迷,都是容易被煽动的年纪。段衡这一搂,大概是传达了错误的讯息,那以青少年为主的喧闹群体顿时就失控了。
乔四耳膜几乎要破裂,眼里是一张张通红的qíng绪激烈的脸,他甚至感觉得到杀气,粉丝的狂热令他吃惊。
幸而保镖终于赶上来接应,酒会的保安也出动维持秩序,qiáng行在qíng绪激愤的人群当中分出一条路来。乔四略微松一口气,勉qiáng定了定神,要在这片激烈的恨意和鄙夷里往前走。
而不等他迈出两步,人群中有个什么东西飞过来,乔四没能看清那是什么,就觉得额头上重重一痛,眼前黑了一黑。
四周安静了一下,大家都因为这bào力袭击而有了片刻的迟疑。
乔四抬起眼,先看了看摔在地上的破损了的瓶子,再对着人群从左至右缓缓看了一圈,寻找着那个扔出瓶子的人似的。
血从他头上流下来,模糊了视野,面容分外可怖,神色yīn沉。一时没有人敢再出声。
大家从狂热里稍微冷却下来,终于觉察到这个人的yīn森,不管是不是扔瓶子的人,都悄悄把脚往后退了一步。
“四爷?四爷?”一块手绢用力按在他额头上,胳膊也把他搂紧了,“你没事吧?”
而后乔四听到那声音在骂:“你们他妈的凭什么啊?!关你们什么事?!我X你大爷……”
乔四等缓过来,便推开青年的手,也拿下那手绢:“够了。”
保镖们诚惶诚恐扶着他,他就在那一千人等的伺候里,坐进车里去了。
段衡在车外站着,脸上通红,胸口还起伏着,对着车里说:“四爷。”
乔四只看了他一眼,就让车窗升了上去。
而后就只能看见段衡的嘴形,却听不见声音。
车子回到住处,得到通知的医生已经在等着了。伤势并不重,只是乔四皮肤薄,皮ròu受苦,血就流得厉害,处理过了也无大碍。
包好伤口,乔四就皱眉在软榻上靠着,面容yīn沉,不发一词。
乔博送了新熬好的药汤进来,伺候着他喝,边小心冀冀道:“四爷,今晚的事,您看是要……”
乔四连眼皮也不抬,慢慢把汤喝了,漱一漱口,再接过手绢擦gān净,而后才说:“这点事都不知道怎么解决,我养着你们gān什么?”
乔博忙应了一声,出去了。
乔四躺回那一堆皮毛里,皱着眉闭上眼睛,他现在是伤号,要静心养伤,那些jī零狗碎的琐事不需要他亲自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