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和转身对米白耳语道:“见到他们领导别提杂志的事,给他们看学生证,就说我们拍作业。要是不同意,就反复求他们,跟他们磨。”米白点点头跟着走了。
等两人消失在视野尽头,沈芃说:“我觉得如果是我或者你去的话,获得许可的可能xing更大。话说回来,你翘课了?”
“嗯。”秋和从地上捡起反光板,对她说,“拍吧。”
“唉?不等米白回来吗?”
“回来就拍不成了。”女生把柔光调整到女演员脸上,“别管表qíng,重在场景、动作和光,把该拍的张数全部拍完,表qíng等状态好的时候拍相同位置的照片PS。”
恰如所料,半小时后,米白回来怯怯地说:“怎么都说不通,不许拍。”
但不管有没有许可,这一场景需要的所有照片都已经拍完。
【九】
晚上,同班的韩国学生敲寝室门来送课堂录音,秋和刚洗过澡,着一件渐变huáng色连帽浴袍,cháo湿的长发如同海藻,发色深了一度,神色看起来有点倦意。
“今天点名考勤了吗?”
“没有,只传了名册签到,我帮你签了。”
“谢谢。”秋和接过录音笔。
“那我先走了,下周见。”
秋和扶着门框对她挥手:“再见。”并目送她直到穿过走廊开始下楼。
门边的电话机响起刺耳的铃声,秋和关上门后却像完全失聪一样回到自己书桌前,用螺旋发圈松松地挽起头发,开始听录音做笔记。
幔帐里传来乌咪的声音:“秋和你接电话吧,是一个叫瞿翛然的人,他今天打了好多次,找你。”
“我知道,我不想接。”话音未落,电话就突然不响,同时嗅出空气中一股牛奶糖的甜味,秋和诧异地抬了头。乌咪站在寝室门边拿着拔掉的电话线,也在看她。
这个女孩的皮肤是种没有血色的苍白,墨黑长发蓬松卷曲,骨感度比秋和更甚,中等容貌,有一双摄人心魄的黑眼睛。
秋和笑着:“牛奶瓶香水?”
乌咪咧开嘴点点头:“你用过?”
“我的第一款香水,初中时,过生日爸爸送的。”
“我也是,爸爸送的。那个……瞿翛然是你男友吧?”
“前男友。”秋和微笑着纠正道。
“分手的时候你怎么一点也不难过呢?我前男友和我分手时我难过得要命。”
乌咪坐回自己的chuáng沿,却见秋和原本友善的笑意转瞬间隐去,仿佛灵魂出窍一般,连眼睛也失去神采,变得空dòng空白。
“我生活在一个很容易受伤的世界,所以得学会及时抽身。无qíng是最好的武器。一旦我决定了断,就绝不犹豫绝不后悔。也许你会觉得这样很可悲,不是有句话说‘哀莫大于心死’么?不论我和谁在一起,我始终只是一个人……”说完这些话,秋和又盯着旁边地面好一会儿,当目光重新和乌咪的碰在一起,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温度,甚至还回给乌咪淡淡微笑,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刚见第一面的人说这些,“……你好像不太能明白呢。”
“我明白。”乌咪使劲点了点头,“但我觉得秋和你这样很好,现在流行说‘哀莫大于心不死’。”
秋和无言以对,她只是看见自己的身影单薄地落进对方的眼眸中。
【十】
曾晔案的“另有隐qíng论”很快不攻自破。有学生亲戚在警局工作,在学校BBS上放出内部消息,男主角欧阳翀冷酷残忍又不合逻辑的种种行为原来只是因为醉酒。大家都觉得索然寡味,那帖子日趋冷清。谁知后来再起波澜,又有人爆料:欧阳翀之所以酗酒是由于被爱慕的女生拒绝,而那个第三者的身份也随即浮出水面。
“秋——和——?”郭舒洁一口水喷在电脑屏幕上,“不是吧!”
薛涛回过头冲她笑:“你也在看曾晔案的八卦贴?”
“太扯淡了。怎么也不能是秋和吧!”郭舒洁迅速起身狂抽纸巾擦拭电脑,“等秋和回来好好问问她。”
“是她又有什么奇怪的?”薛涛倒异常平静。
郭舒洁兀自猛烈摇头:“秋和这么随和亲切的女生,就算拒人也不会把人伤得太深,哪至于间接酿成血案。”